导师跟他们先走,舍友姐姐的师兄押后面的车。
车子一路开到湖港镇的时候,江海潮还有些恍恍惚惚。
她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任性了。
说买盆花就买盆花,只是冒出一个念头而已,她就迫不及待地去实现。
家里的大人都不拦着她哩。
她偷偷看了一眼家公爷爷,下意识地搓搓衣角。
一向绷着脸的家公爷爷倒是语气和缓:“没事,天冷了,这么多花摆出来,看着也高兴。”
江海潮这才松口气,兴致勃勃地扒手指头数给老人看:“一盆挣4块钱的话,也能挣8000块呢。教授也说这花不难养。”
车子开到杨家圩,停在路边,后面的麻烦可大了。
田间小路窄的很,别说卡车了,自行车都推不进去。
农忙收庄稼,大家都是靠萝筐挑进挑出呢。
现在想把这些花送进塑料大棚,也只能靠大家的肩膀和两条腿。
杨家圩现在来的小轿车不少,都是自驾游的城里人。
但这么高大的卡车,大家还真是难得见。
别说村里人了,就是过来搞农家乐的城里人都好奇地围上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当鲜花露出真面孔,叫冬日午后暖阳晒得熠熠生辉时,不少人都发出惊呼:“这么多花呀!”
江海潮得意死了:“那当然,你们不是说我们这儿没稀罕,大棚里看不见花吗。我们特地从省城大学里进来的花。”
“大学?”有位烫着卷发纹了眉毛的阿姨惊讶地瞪大眼,“大学里还有花呀?”
“那当然!”小学生立刻拉出大学教授为自己背书,“这可是省城林业大学的教授,这些花都是他精心培育的优秀品质,外面轻易可看不到。”
众人立刻露出惊奇的神色。本市没大学呀,只有一所5年制中专,勉强能跟大学搭上边。
夸张点儿讲,省城大学的教授到他们这儿站出来,那绝对是让人侧目的角色。
倒霉的导师只能被迫站出来为自己的产品做介绍:“像这种火鹤是从荷兰引进的品种,经过了我们标准化培育,所以颜色这么鲜艳。”
围观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着盆花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江海潮急着把花赶紧运进大棚,提高嗓门喊:“哎,大家让一让,花要赶紧进棚了。这可是我们花大价钱买的,不能出纰漏。”
有人笑起来:“怎么,怕死了亏本啊?”
江海潮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指教授:“教授伯伯说了,花过来了绝对不会死。像这个花能开一两个月都不败呢!”
立刻有人来了兴趣,张口询问:“妹头,那这盆花多少钱啊?”
江海潮满脸茫然:“这花现在不卖呀,是特地拖过来给大家看的。”
她说不卖,那阿姨反而更加有兴趣:“这么多花呢,卖一盆总不是问题吧?再说这都礼拜天下午了,我们马上都走了,你摆出来给谁看呀?”
江海潮跟恍然大悟一样:“没错哦,那卖也行,反正下个礼拜你们再过来的话,又一批花要开了。”
她一松口,好几个声音都冒出来问盆花的价格。
她正琢磨着5块钱能不能卖,毕竟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呢。
结果那阿姨怕跟她反悔似的,直接硬塞了一张10块钱给她,然后端起盆长寿花就抬脚,嘴里嚷嚷着:“10块钱啊,讲好了10块钱啊。”
江海潮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整颗煮鸡蛋。
阿姨,我当真还没来得及找托儿呀。
剩下的人都不等她反应,急吼吼地一哄而上:“10块钱是吧,10块钱我也要,我要那盆风铃草。”
搞得修庆哥哥都不得不跳出来,赶紧拦住汹涌的人群:“别别别,一个个来。一卡车的花呢,保证每个人想买都能买得到。”
得亏二舅舅和二舅母也过来了,有他们帮忙,才把秩序给维持住。
舍友姐姐跟导师对看一眼,都惊讶得不行。
原来这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也是销售的大市场。
哎呀,早知道这儿的人这么喜欢花。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拖过来直接卖呀。
要知道,一盆花他们卖给江海潮才三块钱,加上路费成本的话,也不超过四元。
这样一算,一盆花他们能净赚六块!
不过大学教授和自己的研究生羡慕归羡慕,始终不可能自己真的在农村摆摊卖盆花。
毕竟零售的利润虽然大,但销售时间也长啊。
人群看着汹涌,实际上远远到不了百人,一下午卖掉的花也就三四十盆。
他们搞批发就不一样了。三块钱一盆批出去,滑下来的成本其实也就一块钱而已。而2000盆花,一下午的功夫批发掉,利润足足有4000块。
报纸上宣传说种花木的收入是种庄稼的10倍不止,当真一点也不夸张。
晚上小伙伴们回来,听说今天花都没摆进大棚时,便卖了三四十盆,个个都感觉不可思议。
城里人这么稀罕花吗?他们不是有花鸟市场吗?为什么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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