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等程樾出狱,他们就公开。
而现在,依旧要为程樾出狱而往后推。
陈望洲仰着头看了眼泼墨的天空,总觉得他们这段关系就是涉足于黑夜,在等待着黎明破晓时的那一抹曙光。
他轻笑了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没关系,我们再另寻时机就好。”
“你不生气吗?”她蹭了蹭下巴。
“不生气。”他说,“这事儿你的压力比我大,你要承受的也比我多。”
寄居在陈家,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得了陈家恩惠的养女,一个无父无母、哥哥才刚出狱的孤女,怎么看都是出于劣势地位。
自古以来,舆论好像从来不会偏心女子。旁人若是知道,第一想法一定是她不要脸,占着人家的便宜还勾引了自己的三哥。
陈望洲说:“但是落儿,你要记得,这事儿你没有任何的错,我们都没有任何的错。我爱你远比你爱我要早,要是错,第一步也是我先错的。”
程落自然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他是说过他很早很早就爱她了,可他从来没做过逾矩的错事。
错的第一步是她迈出的,是她先亲的他。
程落摇摇头,想起他的话。
不,他们都没错,相爱本就没有道理可言,哪里分得清对与错。
程落又吻了吻他的唇,笃定地说:“我记住了。”
陈望洲知道,按照时间来说,她该回去了,只是拿一个包而已,何必费这么长时间。
他松开她,恋恋不舍地说:“回去吧,但是要记得分点时间给我。”
话说到这儿,他就多发了两句牢骚,“你都没来公司给我送过饭,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因为想你忘了吃饭?”
程落伸着食指戳了戳他的鼻子,“这儿你也计较。我是没给你送过饭,但我在你那写过作业,你记不记得?”
“你那时候跟人发脾气,隔着一层玻璃,我在里屋都要吓死了。”
“又没和你发脾气。”他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脸,总算肯放她走了。
程落简单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他把包递给她。
程落拎着包带,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一墙之隔处。
陈望洲蜷了蜷手,怀里空荡荡的,确实察觉到一丝凉意。
程落拉开车门,爬上车,挨着程樾坐在一起。
程樾正支着头假寐,闻声抬眸,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她,程落登时心虚。
“哥,你没睡啊?”
程樾打了个瞌睡,“怎么这么长时间?”
车内光线昏暗,但他还是看到了她微微晕开的口红,“又偷吃东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