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眼下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
追查真相很重要,但做好棋子也很重要。
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于皇帝来说真的重要吗?
未必。
如何把握好事实真相与皇帝想知道的真相之间的尺度,是个技术活。
这种技术活,一般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干。
比如,此时此刻正在赶来和他们汇合的裴明。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魁儿,依我之见,咱们还是按兵不动。”云芷继续补充一句。
她恐怕冯魁速度太快,夜探无名村后引来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
那杨二叔可绝不会好心放过他们,只不过想让他们死的远点。
此刻只要他们不离开无名村,也不轻举妄动,便是最安全的。
冯魁却持反对意见,“倘若这里的人真的在私铸铜钱,是会动摇国本的。咱们眼下既然发现了,怎能坐视不管?”
“等裴大人到了吧。”云芷道。
裴明的官位比他们都高,也比他们更有能力,决定应该由他来做。
“等他来做什么?这是咱们六扇门的案子,他是锦衣卫!”冯魁有些恼,脸色开始涨红。“同样是云家人,你怎么和云子差了这么多。”
冯魁认识的云子有担当、敢冒险。不畏权贵,更不怕承担责任。
可云芷,也太鸡贼了。
仿佛一点道义也没有,反而更像那些整日在朝中打口水战,什么正经事也不干的言官。
想的只有明哲保身。
听闻定国公,虽然是个保守不冒进的人,不愿意参与任何党派斗争,但为人却十分正直有担当,所以才养出了云子那样有正气的儿子。
没想到,这女儿这么拖老云家后腿。
冯魁开始对云芷有些不满了。
吕英也颇有几分意外。
原来的云芷,有些一根筋,虽然查案是一把好手,但是似乎对人际关系与官场生存一点也不懂,更不可能思虑如此周全。
是什么让她短时间内,为人处世的方式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眼下我们所知道的线索少之又少,哪怕是私铸铜钱这一件事也不过是猜测。
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此建立一个无名村,私铸铜钱又有什么用途,是我们夜探一下无名村就能侦破的吗?
未必吧。
我们只是小小的捕快,能知道的事情都是有限的。
可裴大人不同,他是朝廷忠臣,手里掌握的东西要比咱们多的多。
我们将眼下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他,也许他能综合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做出合理判断,然后再制定一个合理的计划。
是咱们现下动手查访还是调集别的力量或是暂且搁置。都有定论。
若是我们轻举妄动,真的将小命葬送在这无名村怎么办?
真相很重要,可人的生命更加宝贵。我们要留着命去探寻更多真相,而不是为了追求一个真相而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