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虚弱。
是以谷县丞见贴身婢女来寻自己,吓了一跳。
小丫鬟忙道,“老爷不必担心,夫人身子大安。只是连日未见老爷,要请老爷过去用膳,说些体己话。”
谷县丞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跟着小丫鬟,往谷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谷夫人生产过后,身体虚弱。
歪靠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裹着一件月色滚边对襟长袄,额上勒着镶了月白珍珠的蛋清色云纹抹额。
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润,眉尖微微蹙着,似是一碰就碎的瓷人儿。
踏上的梨花木镂空雕花小炕几上,摆着几道精致小菜。
见谷县丞进门,谷夫人挣扎着坐正了身子,招呼他。“老爷,妾身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你往日里爱吃的菜。快坐下吧。”
谷县丞见夫人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多早晚了,怎还等着我?你身子不好,以后要按时用膳,莫要等我。”
一面说,一面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是帕子,净了手,在谷夫人对面坐下。
谷夫人将屋内伺候的小丫鬟遣散后,亲自给谷县丞布菜。
“近日来,本也没什么胃口。想着老爷连日劳累,也未必好好用膳。
今日便等你一道。衙门的事,可都处理妥当了?”
谷县丞不想让夫人担心,强撑着笑颜。“虽是忙碌了些,但进展还算顺利。那京中来的钦差,也不过是个闺阁小姐。
做事没什么章法。”
“哼,她的没章法,倒是颇有几分浪费钱财。”谷夫人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云芷的厌恶。
谷县丞惊的忙拦住夫人,“夫人慎言,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被锦衣卫盯上的,能用钱财消灾,已算万幸了。”
“偏就拿着儿子洗三礼上收的那些礼金说事儿了?”谷夫人挑眉,那副易碎感的容颜里,透出一份尖酸刻薄来。
“倘若这都算做不清廉,那只怕大齐官场上上下下无一人幸免了。
便是这洗三送礼的风俗,也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难道为了什么所谓的官场清廉,要将祖宗规矩都弃之不顾了?
老爷收的这些礼金,到哪里都说的清楚。”
谷夫人声音不低,将谷县丞吓的险些跳起来。
现下暑期未消,谷夫人在月子中门窗紧闭,屋内本就温度颇高,这一下更是将谷县丞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自怀中掏出一放手帕,擦了擦额角冷汗。好言相劝。
“我的好夫人,可万万慎言。这锦衣卫无处不在,此刻也保不准就趴在咱们家的房顶上,掀了哪块砖瓦听你我夫妻闲话呢。”
谷县丞用手指指了指房顶,心虚害怕得很。
对于锦衣卫的无孔不入,谷夫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少不得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瘪了嘴,有些委屈的看着丈夫。
谷县丞又道,“虽说收礼没错,可价值远远超出了我这个小小县丞能够承受的量。”
这有变相受贿倾向。
谷夫人瘪了嘴,恨恨道,“且都是这云三姑娘惹的祸,叫咱们损失了多少钱财。
老爷,妾身倒是有个法子,能整治整治这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