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笔录、取证,一番折腾,池幸住进了酒店。
糊在大门密码锁上的液体是洗面奶,池幸狠狠洗了七八次手,仍觉得可疑。
安全通道的监控只看到有个身穿外卖骑手服装的男人随她进入,但拍不到脸部。走廊的监控被警察取走,常小雁打好一通招呼,扭头跟池幸说:“抓到的可能性不太大,这人裹得很密实。主要是他也没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儿,没有犯罪事实。”
池幸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看电视,低骂一声。
常小雁摸她头发,哄小孩似的:“咱找个保镖吧。”
池幸皱眉。
常小雁:“我知道你不喜欢老被人跟着,但现在这个人是冲你来的。你忘了小周上个月那事儿?私生粉藏进他衣柜里,半夜给他倒水送药。他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去哪儿都带三四个保镖。”
这事情池幸还是头一回听说,毛骨悚然:“什么?!”
常小雁把公司艺人的可怕遭遇绘声绘色说一遍,最后道:“我给你把关,你对保镖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池幸知道常小雁是愧对自己:丢了《大地震颤》的角色,杀青戏受了伤,被迫接不喜欢的戏,现在又遇上这种事儿。只要池幸的要求不太离谱,她相信常小雁是一定会为她办到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池幸说,“不要光头,不能太丑,不能比我矮,年纪不要太大。如果不能同时满足,就找女保镖。”
常小雁:“……你这是‘一个要求’吗?!”
电视上一张剑眉星目的帅脸晃来晃去,池幸指着屏幕笑:“最好长成他这样。”
常小雁:“做梦吧你!”
牢骚照发,工作照做,隔天常小雁就把池幸叫到了公司,要和她一块儿面试保镖。峰川传媒与各大安保公司素有合作,一夜之间常小雁就筛选出了二十来个备选。
池幸一夜没睡好,打呵欠翻简历,眉头渐渐皱起:“没一个帅的。”
小助理发现常小雁椅子上压着一张纸,抽出来才看一眼立刻举起:“这个可以!”
常姐火速否定:“不行!”
小助理:“为什么?这个好帅。”
池幸忙伸手:“我看看我看看。”
常小雁冲助理吼:“这男的放在池幸身边,你是想给她制造新八卦吗?”又回头冲池幸吼:“你能不能正经点儿?现在是找保镖,不是找男宠,你管他长什么样,能保护好你就行……”
池幸终于把那纸抢进手里,先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人的寸头照片。
青年浓眉大眼,目光冷静,好看得让人眼前一亮。
常小雁抢回档案:“我的姐姐,这个真的不行。我知道你空窗两年了,可是那谁和那谁不是一直在追你吗?你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保镖,很容易让人误会……”
池幸眨了眨眼,她还处于看到照片的震惊之中,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想太多了。他跟我差六岁,是个口是心非、特别固执、没有情趣的人。我会喜欢这样的人吗?我品味有这么差吗?”
常小雁低头看简历。保镖名叫“周莽”,那模样,纵然放在娱乐圈也是少见的硬朗英俊。
意识到池幸语气里透出的熟稔,常小雁汗毛直竖:“你认识?前任?情人?初恋?”
池幸嘴角一扬,笑得又乐又坏:“仇人。”
“周莽”这名字落在记忆极深之处,池幸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想起过。它和她刻意忘记的家乡一样,从脑海里跃动出来的时候,总扯到一两根疼痛的神经。
结识周莽的时候,池幸还未离开家乡。
高三学习紧张,池幸住在学校,每个月从父亲池荣手里拿五百块伙食费,周末则住在姨妈家里。
第一次见周莽,池幸在那栋两层的窄小楼房外徘徊。
她不敢贸然踏进院子,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电视声音。天色阴沉,院子和楼房愈发昏暗,门口一棵缀满果子的番石榴树,香气扑鼻。树下一个鸡笼,鸡笼上一头灰色斑纹的小猫,直勾勾看池幸。池幸踟蹰很久,颈后沁出细汗。
这里住着池荣的姘头。
孙涓涓因病去世已经好几年,池荣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近搭上的是才搬到这儿不久的外乡人。
池幸见过那女人,身材高大,头发染成栗色,说话又脆又快,有一种南方人少见的利落爽直。
若不是池荣一直拖着不肯给伙食费,池幸不会找上门。她胆子大,生来没怕过谁,常常独自摇船出海钓鱼,偏偏就畏惧父亲,不敢见他。
“喂……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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