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微微一笑没有立即反驳反而继续道:
“书生以一人之力换回三千人平安,他却被蛮人打断双腿留在滇地。送三千将士出滇地的时候他咬破手指写了血书《国策十二条》请求兵将代为转交先帝。《国策十二条》条条直指国家弊病,先帝看后大为赞叹。”
《国策十二条》?雪翊想了想,觉得有些熟悉。先帝朝中承了《国策十二条》的是谁?
“先帝本打算派官员往滇地交涉想要接回书生,不料龙体有恙不久驾崩,国丧在即,接回书生的事便一拖再拖直到皇上登基后国事稳定下来。等那书生再踏上故土时距离他当年出征已经有十三载,他四十一岁便已经面容苍老头发斑白。回到家后妻子再嫁儿子从军在外,他为国辛劳半生却妻离子散晚景凄凉。”
座下众人听的悲切,长瑾问李修:
“他既然于国有功回来后父皇应该会对他进行封赏啊。”
长安也在一旁点头,显然这也是他的问题。
雪翊坐的端正,手指在掌心敲击,努力回想着《国策十二条》是哪位大臣上承,视线在讲堂里来回扫视,李修面前的小几上放着的一本《诸子散注》是魏太傅所著,霎时心中仿佛拨开云雾豁然开朗。
雪翊醒悟过来后有些愣然,一双眼睛望着李修有些不解,李修了解雪翊,抬起茶杯装作饮茶,宽大的袍袖遮住下面众人看向他的面容,李修冲雪翊递去一个眼神笑的别有深意。
雪翊仿佛被李修的笑容噎了一下,绷紧了一张脸扭开头不去看李修。
放下茶杯的李修又是一本正经略带沉重的说:
“皇上怜他老年孤苦赐了他黄金百两,封官太子太傅,他却自言他学问浅薄不足以教授太子愿意身处江湖之远为朝廷培养人才,推谢了皇上的旨意,一个人带了家中老仆在城外的小镇上开了间学堂教书育人。”
“那后来呢?皇上同意了么?”长瑾孩子心性见李修停了下来赶紧问道。
一旁本来闷声不语的长安顺嘴接过:
“先生不是说那书生带着老仆去城外教书了么。”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整个讲堂听的清楚,雪翊嘴角一勾笑出声来。
长安看到雪翊笑他纵然他脸皮再厚也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后来皇上对这书生说:你教不了朕的太子,那便教朕其他的儿子吧。所以现在那书生便成为了诸位殿下的太傅,魏太傅。”
李修话音刚落座下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长安更是像吃了一颗老鼠屎一样,整张脸涨得通红。
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胡说,魏老头他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哪里是那故事中的书生?更何况那书生哪里能与神将军相提并论。”
雪翊皱了眉:
“长安休得无礼!”长安见雪翊生了气一双眼睛眼泪汪汪不再说话瘪着嘴委屈起来。
雪翊失笑做错事的反倒一副委屈的样子,这世上还有没有道理了。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柔和了语气:
“莫在太傅面前失了礼数,安心听太傅说。”
长安得了台阶,默默坐下不语。
长瑾奇道:“这你就鸣金收兵了?之前还和我我们哥儿几个吹嘘说你不惧太子。”
长安瞥了眼幸灾乐祸的长瑾。最后视线落在雪翊温润的脸庞上:
“我只是不想让他心中恼我。”
“魏太傅如今身为诸位皇子太傅理当教授诸位皇子敬畏天命心怀万民,不然皇权无上天下无人克制,到时不论是皇上昏聩还是宗室贪权连天命报应都不畏惧又怎么能对万民负责。”这本是儒生帝师们心中的计较,每任皇帝心中都也明白这个道理却没人拿到台面上说,如今到是被李修捅了个干净。
一旁的雪翊轻咳两声也没办法阻止,儒生们以天命制约皇权,皇帝以天命制约百姓,百姓又以民心制约皇权。这世间的事情就是纠结。
“神将军安边定国功绩自然不凡,但战场上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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