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夜色旖旎,像是玥唐最华贵的牡丹,层层叠叠的绽放,盛放在这落叶漫天的秋凉时分。
立冬时白未秋才回到王府,李言宜没有安排他住在曾经的轩室,而是直接带他住进自己起居的厢房,白未秋也并不反对,两人堂而皇之的住到了一起。
冬至那天李言宜在知鱼山庄,嫮瑶病了,烧的双颊嫣红,没精打采。白未秋站在阶下,看着漫天白雪自云中而来,纷纷扬扬又转瞬落地消亡,类似芸芸众生。他还不如雪片,因为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李言宜还有亲人,他什么都没有。
有雪消融在白未秋的指尖,他将手收在袖中,转头去看。李言宜走了出来,神色落寞,走到他身边捏握住他的手,皱眉道:“这么凉?你一直在这里吹风么?为什么不到屋里去?”
“屋子里闷得慌,我才出来不久,我随你走走吧。”
李言宜点点头,两人并肩走着。
“你的女儿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素旻平常把她照顾得很好,都是她夜里偷着跑出去看月亮,结果受了凉,小孩子家生了病就来势汹汹,,现下服了药,已经睡了。”李言宜垂着眼睛,突然结巴起来:“未……未秋……我有一个孩子,你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嫌弃我?”他有点语无伦次:“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我就是想要跟你坦白,我确实曾经娶过妻子,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
“素清告诉过我。”白未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注视着李言宜:“你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雪越下越大,两人重新回到屋内,李言宜为白未秋解下身上斗篷,白未秋道:“你不必管我,去看着孩子吧,一会儿醒了见着爹爹,她也开心。”
第二日嫮瑶的烧就退了,吃了一碗粥,有了精神,开始在屋子里溜来溜去,白未秋也见着了这孩子。不过嫮瑶与他二人不熟,只顾黏着素旻。
李言宜与东方蕴密谈至深夜,第二日一早就带白未秋回了王府。
冬去春来,春又去,秋又来。
白未秋的才华在哪里都能惊艳四座,在云州也不过一年,熏南先生的诗名已经传开。
宁行之携了几位得力将领候在府中已久,显是有要事相商。
那年李言宜与柔然打仗向西凉借兵,条件是给西凉纳上五年的岁贡,西凉王一直想要再加五万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皇帝不愿给,西凉王数次讨要,终于恼羞成怒,向玥唐发兵,要占领平谷关外数百里地方才罢休。
李言宜坐在为首的梨花木圈椅上,坐姿随意。
“那年去西凉借兵,协议是我签下的,却不想哈沙尔这么不守信。”
“贪得无厌是人之常情。”贺池撇撇嘴:“那会儿咱们跟王爷在西凉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识过哈沙尔疯起来是个什么样。”
贺池当年是王府侍卫,当年随李言宜一同去了西凉八年。
“西凉王哈沙尔,说起来还是王爷的大舅哥呢。”宁行之打趣。
“我弄丢了阿尼娅,人家现在未必还认我这个亲戚。”
“亲不亲戚的倒另说,这仗反正是打起来了,听说西凉王是志在必得,在关外闹得很凶,皇帝陛下派了乐甑将军去镇守平谷关,末将得了消息,就赶紧来告知殿下,也顺便说说这段时日咱们的铺排。”
李言宜一手支颐,一手举杯饮茶,若有所思。
“我估摸着得派我去,不过现下这个架势,皇兄未必这么打算。”
“那也不一定,王爷忘了,太后还在京中呢。”
李言宜听了这话,紧紧扣住了茶杯,李言宜的茶杯是厚润的白玉,红沁丝丝透入,茶杯微微颤抖了几下,又平复了,他慢条斯理的说:“也是,不管怎样,咱们做好打算,未雨绸缪吧。”
等众将纷纷离开,李言宜将宁行之留下,笑道:“几个月没见到宁三郎,倒觉得你滋润了些?”
“末将成日在新安镇守操练,哪来的滋润,王爷可莫拿我取笑。”
“可我听说你最近老去玉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