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疯狂的八月,想一去不回头地冲向气爽天高的秋天,却摆脱不了躁动黏腻的影子,现在这个天气,对北方来说依旧处于盛夏,二十四小时里,我依旧独独贪恋傍晚。
“表哥……”
我前脚踏进一中校门,后脚还留在门外,秦臻突然放开我的胳膊,停下脚步轻轻喊。
我回头:“有事儿?”
她稍微低着头,胆怯地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真的很讨厌她这个样子。
我转身欲走,她又叫住了我,我再次转身看着她,没几秒,她的脸却“腾”地红了,我挺无奈,问:“到底怎么了?”
“表哥,你是怎么理解……爱情的?”她终于大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皱着眉。这叫什么问题。
她连忙摆手,急急说:“你……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对爱情最初的理解。
我反问她:“我问你,风从哪里来?”
她原本扭扭捏捏,像是很期待我的回答,我这么一问,她似乎乱了阵脚,滞在那里半天,“啊?”了一声。
我笑笑,转身继续走。边走边说,“你不用叫我表哥,我就大你18天,直接叫陆祺不行?”
她很欢喜,说:“好啊,表……啊,陆祺。”
走了几步,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秦臻在一边说:“看来除了我们还有人拖到今天才来看学校,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我摆手制止她。
她心领神会,“哦”了一声,乖乖走在我身后。
我站在原地没动,想象不到自己的表情。那个认出了我的叫李明朗的男人紧紧跟在她后面,一边比划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她背对着我,不出我所料,她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可能偶尔会象征性地答上那么一两个字。而那个男生的眼睛也一直死死盯着她不放,完全没有机会看见我。我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们,像个无耻的偷窥狂。
说实话,我这个“偷窥狂”当得心甘情愿。为了她,我甚至能干更无耻的事。
我承认,我被我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这时候那个女生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一只眼睛。看着远方。
我们男人,最怕突然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有探索欲。
我相信如果牛顿对天体运动没有什么探索欲,那他就算被苹果砸死也不会发现万有引力。
我很在意。
很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甚至想对着她薄薄的嘴唇亲下去,真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前也有个人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在我脑海里,那时的事和现在的事在熟悉程度上没什么区别,我连闭上眼睛都不用,就能轻易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
当然,我还是有理智的。
但我偶尔而也想失去理智一回。
比如现在。
片刻之前我还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这个小亭子里,她的手一点都没有因为暴雨的冲刷而变得冰凉刺骨,我手心传来的温暖足以证明,她平常表现出来生人勿进只是一种假象。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她不常笑。即使笑,也让人感觉疏远。可就是因为她的疏远表现得实在太刻意,我才坚定地认为,那仅仅是一种保护色。
她只是需要有人走进塔围墙重重的心。
而我恰好愿意做那个手持圣剑披荆斩棘的人。
那时我曾想,如果不出我所料,她一定知道这里是不少地下情侣私会的地方,她就那么乖乖任由我拉过来,让我相信,她对我存在绝对的好感。
直到。
耳边是暴雨如注,可我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直到她几秒前说了那句话。
它在我脑子里砰砰乱撞。
她说:“请吻我。”
“请吻我。”
我看着她的脸,她紧紧闭上的眼睛,因为用力而颤抖的睫毛,微微嘟起的固执的嘴唇,神情庄重得像雕塑。
我这才惊觉,我居然钻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套里。
她问她除了光着脚看上去怎么样,问我是否感觉她没家教,问我是不是常常那样轻易肯定其她女生的外貌,问我她有没有做过什么让我反感的事,问她身上是否有什么让我不喜欢的味道……
我都如实作答,我心里喜欢她,又怎么会反感她。
可就是我心里的喜欢,把我此刻仅存的理智都消耗殆尽。我终于明白了六岁那年看的那句“爱情让人丧失理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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