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弗利公爵派了一队卫兵护送我们到那儿去了,殿下。”新来的女仆简看上去和听起来都吓坏了。
“别担心。你不用管这些。”凯瑟琳公主把裙子弄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准备好了。
他们出发了。最前面是卫兵,凯瑟琳在中间,简在后面。在这座城堡里,走廊静悄悄的,空荡荡的;卫兵的沉重的脚步压在厚厚的地毯上也变得无声无息。
但是进入中央大厅就像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充满了人、颜色和噪音的世界。凯瑟琳很少来到这个令人厌烦的地方,但是现在她尝试把这一切都接受。
这里没有别的女人。王公们身穿华丽的胸甲,手持长剑和匕首,似乎他们不敢不表现出最强壮的样子就来到这座王家法庭。他们的仆人们站在周围,每个人似乎都在交谈,观察,耍弄计谋。凯瑟琳一个人也没认出来,但是男人们认出了她,给她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她走过时鞠了一躬。
然后她走到另一扇门前,守卫为她打开了门。“佩弗利公爵要您在这儿等他,殿下。”
凯瑟琳走进前厅,挥手示意简在已经关上的门口等着。屋里很安静,但凯瑟琳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把它放了出来。她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保持尊严。表现得像个公主。
她挺直腰板,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它会难看。它会流血。但我不会退缩。我不会晕倒。我当然不会尖叫。
她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将控制住我自己。我不会表现出任何情绪。如果场面真的很糟糕,我会想别的办法。但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一些漂亮的花瓶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再来一次深呼吸。
当你看到有人被砍头时,你会怎么想?不只是某个人,而是……
凯瑟琳突然转过身来,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下意识地行为。然而在房间的角落里,凯瑟琳看到诺耶斯倚着墙。凯瑟琳很少见到诺耶斯,但每次见到他,她就得抑制住自己的不寒而栗。他身材苗条,体格健壮,喜欢运动,可能和她父亲的年龄相仿。
今天,他时髦地穿着他的带有皮扣带的皮衣,头上齐肩的长发,从棱角分明的脸上往后挽起,梳着精致的辫子,打了个简单的结。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令人不快的地方。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名声。
诺耶斯,比尔巴利王国的大检察官,从事的是寻找和追捕叛徒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他自己并没有杀死囚犯;那是他的拷问官和刽子手的工作。在与玛格瑞塔的战争结束后的这些年里,诺耶斯和他的同类们生意兴隆,而不像比尔巴利大多数其他生意那样。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他的监视:从马童到领主,从女仆到贵妇,甚至是公主。
诺耶斯用肩膀把自己推离墙壁,懒洋洋地朝她走了一步,缓缓地鞠了一躬,说道:“早上好,殿下。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
“只是对你来说,我确信。”
他微微一笑,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凯瑟琳问,“你在等佩弗利公爵吗?”
“我只是在等待,殿下。”
他们默默地站着。凯瑟琳抬头看着高高的窗户和远处的蓝天。诺耶斯的眼睛盯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市场上的一只羊……不,更像是一只在他面前爬过的丑陋虫子。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他对自己表示出一些尊重。
但凯瑟琳突然从他面前转过身去,她对自己说:“冷静点。”保持冷静。经过近十七年的练习,她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最近这种事变得更困难了。最近,她的情绪一直在威胁着她。
“啊,你来了,妹妹。”佩弗利公爵冲进门时喊道,哈罗德王子跟在后面。凯瑟琳这一次总算松了一口气,见到了她的兄弟们。她行了个屈膝礼。佩弗利大步穿过房间,没有理睬诺耶斯,甚至没有向凯瑟琳鞠躬。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你的女仆留在这里。你跟我来。”他推开通往城堡广场的两扇门,说道:“来吧,公主。别磨磨蹭蹭的。”
凯瑟琳紧跟着佩弗利,门已经在她面前关上了。她把它们拉开,看到佩弗利停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他们前面的行刑台几乎挡住了路,它和玫瑰花园的墙一样高。
佩弗利哼了一声后大笑。他笑着说:“爸爸告诉他们要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可是,我敢说,他们为了打造这个东西,砍伐了至少一亩的森林。”
“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看。这不适合女孩子来看。”哈罗德说,双手叉腰,双腿分开,眼睛盯着凯瑟琳。
“可是孩子被允许参加,”凯瑟琳回答,模仿他的姿势。
“我已经十四了,姐姐。”
凯瑟琳从他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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