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尔数着金币,将金币高高地扔起,一枚一枚地投入桌上的小箱。他看起来仍然略微震惊,这也是应该的。三千金币是一笔极大的款项,远超过拉塞尔最好的年景收入。他最亲密的同伙跟他坐在同桌,啤酒跟笑声在众人之间川流不息。
吉利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试图了解为何自己从法塔林协会的行政大楼回来之后便一直这么惧怕。三千金币。法塔林协会不应该这么快就发出这笔钱。那位穿着红色长袍,名叫迪恩的法师看上去似乎很狡猾,拉塞尔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能骗过他,即使算上自己的‘魔力’也是一样,有什么不对劲。
拉塞尔将另一枚金币投入箱子。吉利无法决定他如此展现财富的行为是非常愚蠢还是聪明。盗贼团伙根据严格的协议运作:每个人依照自己在团体中的地位高低分到一份收入。虽然有时杀死首领,夺取他的财富看上去颇为诱人,但长期而言,一位成功的首领能为大家带来更多的财富,过早杀了他会断绝未来的收益,更不要提会引来其他成员的愤怒。
不过,三千金币……这足以引诱最理智的小偷犯事。一切都不对劲。
我得离开这里,吉利做了决定。离开拉塞尔还有秘密基地,以防有什么变故。
但是……怎么离开?自己一个人走?她从来没有独自一人过。以前一直都有她哥哥带着她,是他带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加入不同的盗贼组织。她酷爱独处,但一想到只有她一个人只身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就让她满心恐惧。这就是为什么她未曾从她哥哥身边逃开,也是为什么她会留在拉塞尔这里的原因。
她不敢独自走,可是她必须走。她从角落抬起头,目光搜索着房间。这伙人里头没有几个人是让她有好感的,但如果法塔林协会真的来对付盗贼团伙,有一两人她会不愿看到他们受伤,因为他们是少数几个没有试图要欺负她的人,更罕见的是,甚至有人善待过她。
哈里是名单上的头号人物。他不是朋友,但在她哥哥离开后,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如果他愿意跟她走,那么至少她不会是独自一人。吉利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沿着房间的墙壁,走到哈里跟其他一些较为年轻的团员坐在一起喝酒的地方去。
她扯扯哈里的袖子。他转身面向她,微醺着。“吉利?”
“哈里,”她低声说道,“我们得走。”
他皱眉,“走?走去哪里?”
“离开。”吉利换了个说辞说道,“从这里离开。”
“现在?”
吉利焦急地点头。
哈里回望着他的朋友们,他们正因此而交头接耳嘻笑,朝哈里跟吉利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
哈里他随后满脸通红。“你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某个地方?”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吉利说道,“只是……我需要离开这里,但我不想要一个人走。”
哈里皱眉。他靠得更近,吐出淡淡的酒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吉利?”他低声问道。
吉利顿了顿。“我……觉得有事情会发生,哈里。”她悄声道。“跟法塔林协会或者法师有关。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哈里静静地坐了片刻。“好吧。”他终于说道。“要会花多久时间?”
“我不知道。”吉利说道。“至少今晚不要留在这里。可是我们马上得离开。现在就走。”
哈里缓缓地点头。
“你在这里等一下。”吉利低声说道,转身离去。她朝拉塞尔瞥了一眼,他正因为自己的笑话而笑得乐不可支。然后她悄悄地穿过满是灰尘与烟雾的房间,进入基地的后房。
盗贼团伙的通铺不过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旁都是床褥,又挤又不舒服,但比她跟着她哥哥时睡了几年的冰冷小巷好得多。
我可能得重新适应小巷了,她心想。她之前这么过来了,可以再这样过下去。
她走到床边,男人和男孩们的说笑声和喝酒声从隔壁房间隐约传来。吉利跪下,看着她藏在被褥下的少少的几件东西。如果确实出事了,那她再也无法回到这个秘密基地。永远不能。可是她不能带着被褥一起走,太明显了。
所以只剩下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的私人物品:一些小石子,来自她去过的每个城市、她哥哥说吉利的母亲给她的一只耳环,还有一块跟金币一般大的黑曜石,被磨成不规则的形状,她哥哥将它视为幸运符带在身上。他之前偷偷离开时,只留下这个,遗弃了她。
他总是说他会这么做。吉利严肃地告诉自己。
我没想过他会真的离开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走。
她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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