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是府牧家的公子,是他们所有人的少主,是最能牵制他们的人。
子杳的视线也在晋王的身上停留。
她倒是不介意大当家拿他为质,更是不介意大当家直接不守诺言杀掉人质。
但他一副病弱的模样,是最容易扮成晋王的人。
大当家的视线停在子杳身上。
裴季昭挡住子杳,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可能。”
少年神情坚毅,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模样,他脸上全然都是不可能妥协的坚定。
他说,“我留下!”
“我留下。”
裴季昭转头。
王来的声音与他的声音相重叠。
王来仿佛没听到裴季昭说话一样,又说了一句,“我留下。”
他原本有着洪亮的嗓音,只是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让他的身体变得虚弱,嗓子也低沉干哑许多,“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我留下给你当人质。”
看大当家似乎不是十分满意,王来笑了一声,嘴角一扯,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小子,别小看你爷爷我,我可是府牧座下第一猛将。”
大当家说,“好。”
“但我有一个条件。”
子杳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说,“我与你们一起去。”
——
夜,几个人在收拾东西。
裴季昭说,“阿砚,明日我们就能走了。”
子杳轻应了一声。
其实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当初来的时候,就只有一身衣服,其余什么都没有。
现在所谓的收拾东西,不过也只是随意地打理了一下。
奉知在伺候着王来喝药。
就光今天一天,两个人因为喝药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吵得恨不得掐死对方,结果后来还是一个喝了药,一个任劳任怨地收拾。
“砰——”
又一道声音。
裴季昭说,“王将军又摔碗了。”
子杳嗯了一声。
王来今天摔好几个碗了,喝药的碗摔,喝水的杯子摔,喝汤的碗也摔。
而奉知在他喝完该喝的东西,就不与他吵了,低下头收拾地上的碎片。
子杳说,“这方法很有用。”
就是有些废碗。
“奉知。”子杳叫了他一声。
奉知依旧收拾着头都没抬,“什么事?”
子杳说,“问你些事情。”
奉知说,“你问。”
子杳看他不抬头,也不起身,依旧自顾自地收拾着碎片,就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你们寨子里的五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奉知的手一顿,恰巧前面有一片断裂的瓷片,将他的手割了个口子。
瓷片被他手上的血染红。
他顿了一下,就继续收拾,“五当家身体不好,大当家不让人提,说是提多了不好,容易让老天爷想起来,到时候会把他带走。”
子杳说,“我听你和楚大夫提过他。”
奉知没想到自己和楚大夫的话被听去了,现在只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没事不要随便说话。
“楚大夫是给五当家看病的大夫,我只是问问他五当家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