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道,“护卫森严,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半步!”
而后对子杳说,“你跟我过来。”
他带子杳去了祠堂。
这还是子杳第一次在不年不节的时候来祠堂。
以前她也爱闹、贪玩,但没有一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从来没有让周清方罚跪过祠堂。
现在,她一进祠堂,周清方就说,“跪下!”
周清方旁边有个蒲团。
跪自己的已逝先祖,子杳没什么心理负担,听话跪下。
周清方说,“周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子杳说,“父亲,你再给我十次机会,我决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她抬起头,直视着周清方,“有些事,我一定要做。”
她打算与周清方摊牌。
自己做的事情太危险,她知道,所以当初才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与九五之尊为敌。
前世,裴府和周府都在他的两道圣旨下家破人亡,她知道那个人有多大的权柄。
在登顶的道路上,也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
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子杳说,“您去找过裴将军,我不知道他和您说过多少,今天,我将一切都告诉您。”
她的声音淡淡的,任谁都想不到,她在说多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所谓君臣和睦,要君王显明,而臣子忠心。可我们这位陛下,他并不显明。不知道裴叔叔和您说过没有,前些时日,他在裴家姑母的祠堂里,找到了一件龙袍,还有他通敌叛国的书信。”
周清方原本正怒视着她,可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一怔,“你说哪里?”
显然,裴怀安是与他说了什么。
但又很多都没说清。
子杳说,“裴家姑母的祠堂。”
周清方说,“裴家……怀宁姑娘?”
子杳说,“是。”
周清方半晌没说话。他不知道那些证明裴怀安有不臣之心的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但也从没想过,会是在裴怀宁的祠堂里。
过了半晌,他才艰涩道,“当初,裴姑娘正是为了救……才身死的。”
可他竟然不顾念半点当年情意,甚至还在这个救命恩人的祠堂里,陷害她的血亲。
“那件东西,是在裴家的两位公子回来后不久找出来的。如果没有找出来,父亲认为,裴府如今还在吗?”
周清方没说话。
子杳替他说,“不在了。”
前世这个时候,裴府已经成一片废墟。
子杳又说,“周家与裴府是姻亲,裴府倒了之后,依着我们这位陛下的影子,父亲觉得周家会如何?”
周清方神色复杂地看着子杳。
子杳替他答道,“一开始或者没什么,他甚至会为了名声特意赦我们周府无罪。可一个月以后呢?一年以后呢?”
裴怀安尸骨未寒,周家就步上了裴府的后尘。
周清方一一腔怒火被子杳的一盆冷水浇灭。
他说,“可是你……”
“没有可是。”子杳说,“父亲,没有回头路了。裴家已经成了皇帝的心头刺,不铲除他绝不心安。除非你现在就和裴府划清界限,甚至还可以向皇帝检举揭发他通敌卖国,这样周府才可能保全下来。”
“可是父亲,你做得到吗?”
周清方没说话。
子杳知道,他做不到。
否则前世便不会冒险将裴季昭和裴苒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