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问道,“那两个孩子,他们……”
老夫人说,“他们……不在了。”
老大人如遭雷击。
过了半晌,他才醒过神来,立刻就要起身,“我要杀了那个昏君。”
老夫人就如拦她。
他却不管不顾,不顾病重的身体,从床上冲了下来。
又因为体虚,直接滚到了地上。
子杳想去扶他,结果两人撞在一起。
子杳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了祠堂里的祖宗牌位。
他们始终安静而无言,风从窗子外吹进来,吹得灯帆飞扬,可他们却始终安然立在那里。
子杳轻轻地笑。
“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
子杳在祠堂跪了没多久就有人叫她回去。
不是玉钗和玉简。
子杳暂时没让他们回来。
她私自离家,现在回来,周清方正在气头上。但她是周清方亲生,周清方哪怕气也撑死了罚罚跪,骂她几句,玉钗和玉简不一样。
主子犯错,奴才受罪的事再平常不过。
子杳就暂时让秦默先安顿着她们。
等明日差不多周清方气消了,再让他们回来。
来叫子杳出去的仆人是周清方的贴身侍从,虽然顶着奴才的身份,但从小和周清方一同长大,是他的伴读,府里的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
子杳说,“劳烦周叔特意前来。”
周叔笑道,“不劳烦,这本来就是老奴该做的事。只是小姐……”周家主子将他当自己人,他有时候也会和主子说些推心置腹的话,“你这次可是把大人气得不轻,我很少见大人这么生气。”
他唯有子杳一女,几乎是将她捧在掌上。
子杳曾觉得裴苒被罚跪祠堂不可思议,她从小到大,其实同样也没被罚过跪祠堂。
子杳说,“是我的错,还要劳烦周叔多宽慰父亲,”
周叔说,“自然,你也别犟了,和他认个错,别两个人都固执着不肯低头。”
这若是前世的子杳怕是会使性子,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使性子这种行为早在朝不保夕中被磨平。
她说,“好。”
只是,她认错可以,但她的坚持不会改变。
周叔带着子杳去了周清方的书房。
周清方正背对着房门。
子杳进来之后,周叔就自觉离开,还将门关好。
屋里只有周清方和子杳两个人。
谁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片刻,周清方才开口道,“你离开的这几个月,郡主多次给你下帖子,都被你母亲推了。如今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吧,省得郡主觉得你心高气傲。”
他没有提刚刚他们争吵的事。
他没提,子杳就也假装那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二人没有吵过架。
她眼眸垂着,低眉顺眼的样子,“是,我知道了。”
周清方又说,“叫你那几个丫头回来吧,我还不至于管不了自己的女儿,就骂奴才撒气。”
“我知道,父亲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子杳也并非总是要和他吵架,就捡他喜欢听的说解释道,“只是我是偷偷回府的,带两个丫头不方便,就先将她们安顿在外面了。一会儿我叫人去叫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