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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裴苒跑过去,拿起手里垂下来的引线,回头看子杳,“阿砚,这……”
子杳说,“可能是被风吹断了,我们再过去找找。”
裴苒点头。
几个人顺着纸鸢的引线,走到一处灌木旁。
纸鸢的引线落在灌木上。
裴苒说,“是被这灌木划断的吗?这也太不结实了。”
子杳刚将线捡起来,就听一道男声说道,“几位姑娘,又见面了。”
子杳抬头。
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并没有交情,即便相见,也不过是偶然,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他十分有风度地行了个礼。
裴苒却是看了他半晌,眼中有些疑惑,而后才是瞬间的恍然大悟,“是你啊,昌瑞伯家的大公子。”
实在不是裴苒想这样叫他。
而是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昌瑞伯家的大公子神色不变,“正是沈继川。”
裴苒说,“沈公子。”
沈继川又看向子杳。
子杳冲他颔首。
沈继川说,“我看几位像是在寻什么东西,寻的可是这个?”
他从身边侍从手里拿过一个东西。
是子杳她们刚刚从天上跌下来的纸鸢。
裴苒很高兴,“正是,谢谢你了。”
沈继川温和一笑,“不必客气,之前裴姑娘也帮过我。”
裴苒又开口。她刚想说些什么,子杳将话头接过,“还是要多谢沈公子,在下久病初愈,所以才劳烦裴姑娘和我一同出门放纸鸢,这纸鸢是裴姑娘亲自为我做的,若是丢了,那真是破费了裴姑娘的一片苦心。”
说着,她就直接从沈继川手中将纸鸢拿了过来。
沈继川看到她挡在裴苒身前,脸上有片刻的的僵硬,只是一闪而过,就再找不到踪影,“周姑娘太客气了。”
子杳只是笑,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凝滞。
裴苒向说什么,但被子杳伸手按住,让她在自己的身后不要出来。
子杳不是不会说话的人,她若是想和谁打好交道,并不难,只是她活得久了,现在有些厌倦你来我往的虚伪交际了,所以只露出自己温和又沉静的一面出来。
实际上她若是想,也并非不能奉承几句,与谁同作朋友。
她若是不说话,任由场面僵住,那就是她不想说话。
沈继川也不是蠢人。他虽说是伯府的公子,但昌瑞伯府已经败落,在下一代更是削爵了。
没有出彩的子弟出来,伯府必定更加没落。
在这样一个说富贵不够富贵,说普通不算普通的伯府长大的人,哪里不会察言观色。
他当即就对子杳说,“既然几位在踏青,我就不打扰诸位了,这就告辞。”
子杳颔首,“今日还要多谢沈公子。”
沈继川面上温和儒雅,可子杳越是感谢,他的心就越沉。
有些时候,过于礼貌就代表了生疏。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告辞之后,离开这里。
裴苒这才从子杳身后出来,“阿砚,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子杳捏捏她的脸说,“怕你被男人骗了。”
“嘁。”裴苒不屑道,“谁能骗我。”
子杳没说话,拿起断掉的纸鸢引绳。
断口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