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者应该是近乎于残酷无情的冷静,为了大局的胜利,他甚至必须舍弃自己战友的性命。这是否冷血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问你如果一方是战役的胜利,一方是你最要好的常铭和贾仁贾义,要想取得战役的胜利你就必须舍弃常铭和贾仁贾义,如果你要保全贾仁贾义的性命的话就会导致战役的失败从而让更多人死去,两者择其一,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这,这”丁柳迟疑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王辅周拍拍丁柳的肩膀,说道:“或许现在要你回答这个问题是有点牵强了,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战争是残酷的,身为一个指挥官,你已经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而已,你的肩上还肩负着你的手下的身家性命。你的一个失误的决策,那就是你的手下的灾难,他们信任你无条件的按照你的指挥去做,指挥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丁柳抬起头,迷惘地问道:“我是否不是个当指挥官的料?”
王辅周笑道:“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这个世上没有天生的战将,一个将领的产生必然是他不断地接受磨练之后才慢慢地成长起来的。只要有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丁柳望着王辅周,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们年纪相近,但是你的身上有着不属于我们年龄段的沧桑,你总是让我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而且我还莫名地对你有一种膜拜尊崇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很在意你对我的看法,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在之前对你的批评那么地抵触。”
王辅周楞了楞,说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还这么地有地位,真是受宠若惊啊!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我以前的一些事情啊?”丁柳马上点头。
王辅周想了想后说道:“我就跟你讲讲我以前的手下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吧!那是个豪迈不羁的汉子,吃酒整坛抱起来喝,我现在还记得与他斗酒的情景。在一次战斗中,我们小队与数倍于我的敌人进行着惨烈的战斗,伤亡非常之惨重,其实都是因为我呈血气之勇。早在还未于敌人接触的时候他就劝过我不应该硬拼,那时候我就应该下令撤退的,可悲的是当时的我认准了战士上阵就应该一往无前,就算是死又有何妨。到最后就剩我们两人了,我们背靠着背奋力的与敌厮杀,为了替我挡本来是砍向我的一刀,他别敌人的尖刀深深插进了心脏,血喷在我的脸上,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临死前他大笑着对我说‘但愿来生再与我共饮’便永远离开了我。可悲的是最后我没有死别援军救了,原本错地最厉害最有必要去死的人却活了下来,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在无人的深夜我都常常半夜惊醒了过来,战友死时的惨状异常清晰地在脑中重现,心就像是别撕裂了一般地痛。我的良心依然不停地谴责着自己那次的冲动,那是让你一辈子都揪心的啊!”说着,说着,王辅周的声音也沙哑了。
丁柳心里虽然有一段对于怎么会刺刀博杀有疑问,但是却也因为怕王辅周难过而没多加追问。
王辅周与丁柳说了很多,丁柳听了之后对王辅周更加地敬佩。
王辅周说了好多自己的事后,停了下来,问道:“你是不是和你的父亲有什么矛盾?”
丁柳一听到王辅周提到自己的父亲,马上像刺猬般武装起了自己:“我不想谈我和我父亲之间的事!”
王辅周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你不说我也应该能够猜地出个大概来。你是不想你的父亲过多地对你进行帮助,你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而不是一辈子都罩在父亲的影子里不能摆脱出来是吗?”
丁柳叹了声,点了点头。
王辅周说道:“你希望自己努力成功而不依靠父亲,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也不应该因此而产生抵触情绪,毕竟有时他有意地要帮你也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关心。我希望你能够和你的父亲好好沟通一下,将你心里的想法好好地与他谈,我相信他是可以体谅你的。大丈夫以殁于沙场为幸,但恨尽忠而不能尽孝,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比起其它人你是幸运的。”
丁柳从王辅周的眼中发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深深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