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珩戴上一只丁腈手套从兜包里摸出个不明物体,竹闲偷偷瞄一眼,一团血淋淋的碎肉就这么被他拿在手里揉搓,差点儿没把眼珠子吓出来。
谢煜珩眯眼勾起唇角,“你可以把它当做我的个人爱好,”
这是个人爱好么?这特么是丧心病狂!
不过神奇的是木偶见了这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立即停止了动作,与其说它是主动停下,倒不如说它是被什么邪祟克制了,脑袋九十度歪斜,扭曲着肢体,依然瞪大眼瞳。
竹闲很讨厌这样的注释,特别特丑讨厌。
“还有手套么。”
“嗯?”谢煜珩挑眉,随后从兜里又摸出个丁腈手套递给他,之后的场面也没道德多少,竹闲带上手套后竟是直接抠掉了木偶的眼珠子。
……
女孩不知何时躲进了柜子里,似乎很怕这里的东西,听到一整惨叫声后忍不住从缝隙探出脑袋好奇。
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团碎肉,一个人手里拿着两颗眼珠子,以及两人的对话,
“我还以为你真不敢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还好,目前还没有你这么灭绝人性。”
女孩终于意识到这两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可骇,尤其像是竹闲这种见鬼能跳起来的普通青年,也会对任何事物凛若冰霜,恐惧是无法装出来的,他又好像是真的恐惧,但又像是装的,这样的循环反复,越想越让人捉摸不透。
竹闲现在的心情不算好,当然好的话也不至于抠人眼珠子,广播不出所料的没有响起,在木偶凄惨的叫嚣下显得如此冰冷,他们不会关心任何生物的生命,无论死活,皆是理所当然。
木偶吊在他们面前,垂着脑袋,头发挡在两边看不清脸阴影笼罩面容,血珠顺着瞳孔直直掉落,这哪是什么悬丝傀儡,这就是一具被诅咒的尸体,不仅如此,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相对的,咒尸怕血肉,这是格里拉向来对它们开放的禁忌。
密室逐渐变得更让人毛骨悚然,谢煜珩很清楚的记得,这些是他任职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包括女孩,近似常人的npc,会害怕,会渴望。他讽刺浅笑,也不知是谁这么费尽心思的篡改程序的残骸,既然已经决定毁灭,不如结束个彻底。
两人各怀心思,竹闲转着两颗珠子打破这份沉寂:“现在怎么做?接着找线索么?”
谢煜珩勾唇,眼眸确实没有了温和与笑意:“当然,都这么努力了,那就不能辜负了他们对我们的希望。”
竹闲还是没能理解他们指的是谁,不过他的脑子里闪出三个字。
执命师。
一个从开局以来都还未遇到的神秘人物,具克里所说的,在游戏过程中必须躲避他们的视线,但一路下来又是这么的顺利,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是有别的不可奉告的原因。
女孩从柜子里钻出来,手里顺了只布娃娃,或许她不该跟二位讨价还价,也或许他们本来就站在同一路线。
“线索但也并不难找,不过你们需要把灯关上,并且也不能使用特殊技能。”
女孩认真强调,其实谢煜珩也早发现了,屋子除了一些骇人的咒尸外就没有什么可值得再探寻的东西,更主要的是在打开灯之前,墙上挂着的一些照片没了迹象。
“摸着黑怎么找线索?”黑暗对于竹闲来说莫于是项巨大的挑战,谁也忍受被未知的恐惧所支配,谁也无法逃避恐惧的支配。
“试试么?”谢煜珩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也没觉着是个麻烦,既然一起共事那么求的便是愉快,虽然,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愉快的……
“试吧,任务重要。”
谢煜珩挑眉看他,说的倒挺爽快,脸上却是写满“不情愿”这三个字,够拼的。
女孩征得两人的同意,没再废话,抬掌微微蜷指一收几人顿时陷入一片幽暗,竹闲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刚睁眼又被一缕微光直照脸上。
?
有灯你不说?
谢煜珩手里圈着一只小手电,灯光是紫色的,竹闲对这种光再熟悉不过了,他常拿来验钞,一验一个准……
谢煜珩看他又出神,拿着手电在他面前晃晃:“怎么,看见光就傻了?”竹闲从悲哀的情绪里挣脱:“没。”
“喏。”谢煜珩又晃晃手电。
竹闲:“干嘛?”
“关爱虚胆人士。”
刚要接手的竹闲听这话突然收回了手,别过头,不咸不淡回了句:“那就留给虚胆的人好了。”
女孩笑笑拿了一只手电对着竹闲说道:“大哥哥,我这儿还有一个。”
竹闲刚想拿过来便听到谢煜珩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不了吧,你竹哥哥卓尔不群。”
竹闲:我从未有过像现在一般想杀人的欲望。
尽管谢煜珩这么说,女孩还是把手电给了竹闲,谁让他的腿还在克制不住的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