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上,赤家赤烈求见!正当胸腹间的悸动就要决堤的时候,清亮的通报声如同闪电一样划破一室的迷障。
“真他妈的该死!“我看着目光尚且迷离的昊天,我不禁狠狠地低咒。心头空落落的说不上是骂赤烈还是我自己。
这次来朱雀并非是游山玩水。为了让昊天保持充沛的体力和完美的状态,我虽免不了与他相互慰藉却从不曾真正在他身上放纵。算起来这份心火早已燎烧了许久,方才若不是赤烈恰好到来,我的计划必定会彻底玩蛋。要感谢他吗?低头再看一眼昊天,我不由咬牙。还是他妈的气到不行。干脆用赤烈泻火算了,我颇有些恶毒的想。只是想归想,真让我做我还就真没有什么兴趣。
“让他到客室暂候。”昊天比平时还要清润几分的声音扬起在我的耳畔,我见他的眼神已经恢复到清明,只得整装,顺便灌两口凉水下肚,压压腹内的邪火。
“零”昊天叫住我,“晚上让赤烈留下吧”
“留他干什么?”我皱眉。赤烈在赤家的地位很高,如今正是忙的时候。
昊天微笑着道:“赤烈本就是赤家送你的礼物,也是你与赤家联系的纽带,要了他对你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好处。何况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忍得辛苦。有他陪你,到底舒服一些。”
“我当真表现得这般欲求不满吗?“我笑了,斜睨的视线带着些许玩味,难不成这小子真是我肚内的虫?方才我还在想着用赤烈泻火,他便给我来个孔融让梨。只可惜我是个仅对孔融感觉的肉食者,他的好意是注定要有辜负了
确实,只要我开口,赤烈就算再不甘愿也得乖乖充当我的玩物.何况以赤烈的身份、品貌,做个玩物也实在是绰绰有余.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以我的性子,除了我认可的那几个,其他人想近我的身都不件容易的事.
再见到赤烈,依然是恭顺中带着些许高傲的模样.摆手免了他的礼,我平静地问道:“赤家的意思怎么样?”
“回公子,媚姐托我带话过来,赤家家主的令符足以调动赤家所有的资源,请公子随意调派.但不知公子的计划可否透露一二?知道多些,赤家的配合也好更加默契些.”赤烈小心地试探.
我并不在意他的谨慎.若是有人要昊天交出青衣楼的指挥权,我也是要问清楚的.但这么麻烦的事赤烈还不够资格要我细细说与他听.
“把他能知道的随便说说给他听听.”我不负责任地将没,麻烦事交给昊天,随即便收到昊天无奈的白眼.主人的意思是用赤家在朱雀的经济力量制约朱雀国的扩张,迫使太后交出朱雀的处政权。”高度总结的话语,令昊天的任务完成得无比轻易。
“怎么可能?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要赤家叛国吗?”急切下,赤烈的态度开始变得强硬。昊天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口气也不再柔和。
“赤公子是赤家送给主人的礼物,说起来已算不得赤家人。就算主人要说也不该是跟赤公子说吧?”
赤烈呼吸一窒,立时垂下头去:“是赤烈逾越,不过是还在赤家当着份差事这才多口。工职若不喜欢,赤烈不问就是。”
由鼻端哼出个毫无意义的声音,我拉过昊天,懒懒地靠在他身侧。“多余的话莫要说了。你只管放心做你的赤家人。当时没留下你,如今我也不会。”
赤烈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瞬间收紧,低垂的脸孔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是赤烈姿容粗陋,没这个福分。”
外交辞令虽然顺耳,听多了还是会腻。我哂然一笑,淡淡地续道:“要赤家做的事会逐步交代下去,以你的身份应该会是最快知道的一批,问不问都无关紧要。赤媚既然肯将如此大的权力交给我支配,想来赤家已是束手无策。那么反正交到我这个庸医手上的已经是匹死马,你又何必管我怎么做!”
“公子教训的是。”赤烈恭顺地应道,“太子殿下如今居于宫内。赤烈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安排好接应人手,待公子抵达都城随时可以进宫。只是或许要委屈公子扮做侍卫的模样,方可畅通无阻。”“无妨.”我笑着从柜中取了一瓶酒连同一封写给离非的信笺一起递了过去,“我不是你主子,跟我你用不着拘束.替我带封信过去,我请你喝酒!”
“好!不拘束!这酒我喝!”闪着难解光芒的眼瞳蓦然扬起,赤烈的声音干脆利落,听起来却总好象有几分酸痛苦涩的味道。
“别弄得像英勇就义似的,这酒没毒.”我不由好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与昊天一同离去.
一路之上,昊天都是一言不发.直到回去内室,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在想什么?”不会是怪我没留下赤烈吧?
昊天微微皱眉,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赤烈竟是愿意跟你的。”
“别傻了!”我大笑,“他堂堂一个赤家大公子,赤家家主的弟弟.跟我?跟我有什么好?你以为像你这样倒霉的傻瓜世上能有几个?”
昊天怔了怔,忽而捉着我的双肩不住地上下打量,金色的眼瞳内缓缓浮上一丝促狭.“能有几个我不知道,总之不讳是我一个.”我登时无语,便是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免有些红热.
“说起来你们几个我谁也不该留.我这天生冷血自私的禀性本就应当避着点人,少祸害一个算一个.结果到底是委屈了你。你……怪我吗?”抓抓脑袋,习惯了肆意妄为的脑子装不进多少大义凛然,然心口多少生出几分苦涩.
“你又发什么神经?有些话你便是在心中想了也万不能说出来。若是让元西他们听到,还指不定会疯几个.你真到自己没有心吗?”
“倘若……我真的没有怎么办?”我略有恍惚地问道.从小接受的就是无心之人的训练,我若有心又怎能活着通过考验?
昊天愕然抬头,随即我空洞的眼中便映出他如骄阳般璀璨的金瞳.“只要你不嫌,我的给你!其实我倒盼着旁人都看不见你的心才好.”后一句的呢喃低如蚊蚋一般,但我却还是听见了.
怎么会嫌?我暗自叹息,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腹间的躁动愈发强烈.
“别玩火!”已开始喑哑的嗓音充斥着浓厚的渴望,我粗鲁地揪扯着昊天的头发说道,“我不是每次都能停手的.”
“哦?”昊天没有抗拒我略显粗暴的举动,只是淡淡地挑眉道,“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脆弱瓷娃娃的?下次主人决定的时候记得先告诉我一声,免得凌奴不能配合.”
“昊天!”我忍不住咬牙.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我这些日子的忍耐是多此一举!我……靠!懊恼中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凭彼此间的贪图将理智焚化成灰.
朱雀都城防范的严密程度远超过以往。虽然并未施行战时防卫标准,但依旧令我进城的困难增加不少。好在赤家事先做的准备非常充分,所有证明我身份的路引腰牌均已齐备。没费多少工夫,朱雀国内廷侍卫中便又多出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任务。据赤烈所说,像我如今扮的这种幽灵人口,赤家手上还有许多。只是内廷侍卫之类角色得来却很不简单,每一个都要有长期的铺垫培养。如今一下用掉两个,就算对赤家来说也是大手笔了。
尽管赤家在朱雀的势力遍及方方面面,但这里还是有青衣楼产业的。只是发展最好的都是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比如情报和暗杀。而我需要的也正是这些。因此昊天一进入朱雀都城便独自离开,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调派青衣楼的人手,随时准备配合我的行动。
入宫的过程很不顺利。离非所住的玉阳殿被太后的人手严密地监空着。如果不是朱雀王坚持离非的太子地位,再加上内廷侍卫本就有许多赤家的人,说不准我一路杀进去倒还快些。不过这些侍卫起的作用也就到这里了,我不由暗自冷笑。无论站在谁的立场上,这样的防卫体系都是不合格的。也难怪离非会伤在刺杀者手中。若出手的是我,离非的命早就丢了。
来到殿门外,只有一人自内而出。
“朱雀国威扬将军齐建业。立场不明,是太子正在争取的对象。”负责引路的赤烈立即小声提示。我轻哼一声,随他闪在道旁,垂手侍立。
待齐建业走近,我略侧身偷眼看去。此人身材不高,却很是壮硕,五官轮廓清晰,行走中自有一种军人特有的严谨与肃杀的气势,看来也该是个久经杀场的狠角色。思忖间,齐建业忽然在我面前停步,一双泛着寒光的虎目电般扫来,正撞上我审视的目光。我一怔,既而淡笑抱拳:“凌霄见过齐大人。”没有下跪是因为离非身边藏有一批死士是朱雀国高层半公开的秘密。我也犯不着跟一个稍加调查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侍卫的人装孙子。
“凌霄吗?太子的人?”齐建业颇有兴味地打量。
“齐大人向以制军严明著称,凌霄不胜景仰。”我不置可否地微笑。这朱雀的天下还不是离非的,我无论怎么回答都对不了,索性大家心照不宣吧。我看似颇有诚意的恭维只换得齐建业一声朗笑,之后便径自离开,再不理会我。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一旁的赤烈已是汗透重衣,好似方才面对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抬手握住赤烈的肩,将一道真气渡入他体内助他定神。我淡淡地说道:“那齐建业既然肯入宫来见离非,就是有了合作的意向,你该高兴才是,紧张什么?”
赤烈的身躯一颤,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齐建业在朱雀国军中影响甚大,为人却心思灵活、城府颇深,最是难以看透。何况此人是太后的外甥,虽然关系较远,仍旧是皇亲。旁人若肯来这玉阳殿自然是表明了立场,换作是他,便什么也不能确定。而公子你竟轻易地将姓名告知于他,难道不怕他查出你的身份后对你不利吗?”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若是个蠢货我反而担心。”我淡笑道,“放心,我敢说就不怕他查!去给我通报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