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长（上）

    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也，三年之后，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夫子一眄而已。——《列子·黄帝》

    三年级是一阶的最后一个学年，除了品德、义理、历史这些常规理论知识的学习之外，也要开始术法的基础教学。

    “互帮互助，李秋阳。”杨时雨大方地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手。只要一回想起白天的这一幕，李秋阳就好开心，差点一晚上没睡，同寝室的赵虎、海一帆、林成峰并不知前因后果，还道是第二天终于要学习术法了让他如此激动。

    凌晨李秋阳便起来了，提着木桶去乾坤河抓鱼，又跑去仙鹤池喂了闪电和白灵，两个小家伙已经长成健壮的成年仙鹤了，吃完这顿丰盛的“早餐”便结伴飞去海边玩儿去了。李秋阳心满意足地向东厢二楼的教室走去。

    “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祖师爷列子终生追求至人之境，便是要无己；拆分下来，需做到无物、无心、无我，三个不同的境界。”柳莺莺将手轻轻一挥，卷轴便在空中徐徐展开，写着“无物无心无我”六个大字。

    柳莺莺接着说道：“这御风术的初阶，我们从御物之术开始学起，大家一面进行术法的研习，一面也要去体会‘无物’的境界，术法和道法要共同精进，方是正道。”她说完，指了指“无物”二字，一面环顾四周，查看一阶修习生们的反应。

    果然，大部分修习生们对理论并不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她控制卷轴的方式，有两个男生甚至还小声议论了起来。

    柳莺莺清清嗓子，右手轻轻一推，卷轴便合上，轻轻落在讲台上。“所谓这御物之术，便是用术法控制周遭的风，从而驾驭其中小物的能力。”她一面说，一面将右手再次抬起、左手仍背在身后，讲台边的拂尘便随着一阵微风轻轻扬起，落入她的纤纤玉手之中。

    修习生们纷纷鼓掌称好。杨时雨自小在杨家长大，并未少见父亲的御物之术，但因祖训，凡事应尽量身体力行、不应过多依赖术法，故杨家御风者虽多，但在平常生活中都尽少使用术法，除了出行时驾鹤之外，平时多是同常人一般生活。

    柳莺莺放下拂尘，接着说道：“御物之术乃御风术的初阶术法，勤习皆能掌握；但练习中仍有危险隐患，故每位修习生需切忌，只能在学园内练习、且必须在先生指导下练习，万万不可私下练习，记住了吗？”柳莺莺在最后一句话上刻意提高了音量，并特意看了一眼燕叶原、李秋阳等几位素来以淘气著称的男生，凤眼直视、不怒而威，看得燕叶原不觉打了个冷颤。“但是学习小组内仍可互帮互助、共同研习。尤其是三位组长，应以身作则、做好表率。”柳莺莺说罢，修习生们一并齐声回道：“谨遵先生教诲。”

    随后，柳莺莺让云组、雨组、叶组分别按小组坐好，四人围成一圈，先给每组发了一个小木块，自己也拿了一块，开始讲解御物之术的原理。“首先，要感知想要控制的物体，感受它的形状、结构，感受它周围风的流动。”柳莺莺一边讲一边演示，“一定要注意，不是要控制这个物体，而是通过它去控制它周围的风的流动……”柳莺莺本身拥有莺啼一般清亮的嗓音，逻辑条例又非常清楚，讲解可谓是又细致入微又通俗易懂。

    “好了，大家看得差不多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小组成员们可以开始练习了。从这节课开始，为鼓励三个小组之间的良性竞争，我会设一些小考核或者小比赛，获胜的小组可以得分；有奖就有罚，如果组员有犯错、违规之事，小组整体扣分，让你们知荣辱需与共。学年末，得分最高的小组为最佳小组，可以获得学园的奖励。今日的规则是，课后，组内掌握御物之术的人最多的小组，或者最短时间内全员掌握的小组，可以加20分。好了，各自开始练习吧。”柳莺莺语罢，修习生们纷纷开始讨论了起来，有些直接上手练了起来。

    雨组内，林成峰赶紧记完最后几句的笔记，然后指着笔记中的一句，抬头问李秋阳道：“刚刚说的，通过它去控制它周围的风的流动，这句是啥意思来着，柳先生刚是这么说的吗？”李秋阳看着他密密麻麻的笔记，忍不住拿过来看，咂嘴说道：“我以为就理论课你如此勤奋，没想到术法课竟然也写了这么多……”叶晴月也忍不住凑过来看，嘴里发出阵阵惊呼。

    杨时雨趁小组其他三人在讨论时，赶紧拿起木头，趁四下无人看着，放在掌心试了一下。距上次海边意外后，已有五年时间了，期间她听从父亲教诲，从未在任何场合施展过御风术；这么说也不对，因为那次是无意之举，所以她其实从未主观、主动施展过御风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甚至已经快忘了，自己是所谓的“先天派”了。刚刚柳莺莺讲述原理的时候，她在听到“感受它周围风的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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