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只剩下一个结局了。
即,一方彻底打服另外一方。
摇摇头,孟昔昭不再想这些,而是看向一旁的万知州:“罢了,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官家女子,那普通的行院女子也行,麻烦万知州再给本官找几个来,上回那俩就不要了,姿色太差。”
万知州:“…………”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照办。
然而孟昔昭这个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不管他找什么样的过来,孟昔昭都是看一眼,就说不好看,让他把人赶走,然后吩咐他,继续找。
才两天,万知州那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就又开始往后倒退了……
圣旨来到的时候,万知州是既激动,又担忧。
他亲自送孟昔昭出城,站在城门处,万知州扯着嘴角想笑,但又耷拉着眼皮想哭,纠结万分之下,他殷殷盼望的看着孟昔昭,只能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孟知府,到了陛下面前,还请您替我美言两句啊!”
孟昔昭则痛快的答应了:“没问题,虽然我在你这过得干巴巴,但你是个好知州,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看你被再贬一次的。”
万知州:“…………”
谁说我要被贬了?!陛下这不是还没发话吗!
他看着孟昔昭的眼神特别惊悚,而孟昔昭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不要怕嘛,咱俩毕竟又是同僚,又是邻居,而且我很欣赏万知州,要是换个人来,我的很多想法也就不能施展开了,这对江州来说是遗憾,对隆兴府来说,更是损失。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这个知州的帽子,保住了。”
万知州默默的瞅着他,总觉得他在诳自己。
但他又不能确定,毕竟简在帝心的人不是他,罢了罢了,能保住如今的官职就行了。
于是,他赶紧拱手,对孟昔昭行礼:“那就多谢孟大人了,孟大人赶紧上路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孟昔昭点点头,然而在翻身上马之前,他先走近两步,问万知州:“那两地互通有无之事……”
万知州:“…………”
互通什么有无?不去隆兴府我也知道,你们那边,什么都无!
但他沉默半晌,只能苦着脸点点头:“好说,以后隆兴府有需求了,江州必定伸出援手。”
孟昔昭这才笑了起来:“那我就替隆兴府百姓谢谢万知州了,其实如今隆兴府别的都不缺,就是缺来做买卖的商户。”
说完,他利落的上马,然后扭头,还催万知州:“万大人快回去吧,别让我耽误了你办正事。”
万知州:“…………”
气的他一扭头,回城办孟昔昭交代他的“正事”去了。
……
从江州回应天府,只一天半就能到,但对孟昔昭来说,最便利的地方不是省时间了,而是他不用再多过一遍浔阳江了。
因着这次渡浔阳江,他不像上次那般意气风发,带着一股子定要办成事的心念,他那恐水的毛病,似乎又有故态复萌的意思。
孟昔昭把那四个衙役都打发回去了,这次他回应天府是去交代情况的,用不了几天还要再回来,因此,带不带别人,都没什么区别。
他只带着庆福上路,再加上那个给他送圣旨的殿前司侍卫,三人骑着三匹马,都默不作声的往前赶路。
浔阳江就在身边,此时是黄昏,孟昔昭看着已经被染上橘黄色的、正闪着银光的江面,突然又抬起手,摸了摸心口的吊坠。
团圆,团圆。
当初为了这二字,他临时打乱自己的计划,跟喝了鸡血一样疯狂动脑筋,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加快速度、赶紧回到应天府,如此才不负这二字落在他心上的重量。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
他以为他是投桃报李,其实他是上赶着自己坑自己。
等到了应天府,他该怎么做?
是去见太子,还是不见太子?
见他,孟昔昭怕自己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不见他,其实也等于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孟昔昭:“…………”
愁啊。
*
另一边的应天府。
孟旧玉把孟昔昭要回来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孟夫人已经提前知道了,如今只浅浅笑着,孟昔昂和孟娇娇则比较激动。
孟昔昂:“二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他是立了大功,所以才被陛下提前召见了?”
孟旧玉默了默,“也可能是闯了大祸。”
孟昔昂:“……”
孟娇娇没他们想的这么多,她只觉得很开心:“哎呀,你们要相信二哥嘛,他就是闯祸,也能自己收拾残局。爹,二哥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
孟旧玉哪知道,他只能猜测:“约莫两三天吧,若陛下没撤他的职,他就还是隆兴府知府,肯定还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
孟娇娇一听才两三天,顿时瘪了嘴:“这么短啊……可是隆兴府不是还有那个同知撑着吗,之前二哥没过去的时候,就是他在管,那多让他管几天不就好了,这样二哥还能多在家里休息几日。”
孟夫人教育她:“娇娇,官场之间的事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二郎离开久了,隆兴府可能就被那个同知全部笼络过去了。”
崔永宁,也就是县主,她坐在孟昔昂身边,对孟娇娇抿嘴笑了一下:“娇娇信任二郎,认为二郎十分厉害,这才没想到这点,对不对?”
孟娇娇本来还有点脸红,听了这话,又顿时骄傲的扬起脑袋:“没错,还是嫂嫂了解我,阿娘,我就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