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一会儿,感觉他稍微平静一些了,便带他去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然而孟昔昭不想坐,他让崔冶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身上,两腿绕过他的腰,两手则环着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恨不得把两人之间的所有缝隙都填满,崔冶看似镇定的任他摆弄,实际上心火猛起,整个人即将化身火炉,凭着自身,就能把孟昔昭身上的水珠全烤干了。
…………
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抿着唇,在孟昔昭埋头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见他不再动了,崔冶就托着他的腰,带着他一起,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他往后挪了一些,盘起一条腿,但是盘完以后,感觉不太够,于是,他磨蹭着,想把那条也盘起来。
而这时,本应处于惊恐当中的孟昔昭突然来了一句:“别动了,硌得慌。”
崔冶:“…………”
霎时,他的脸颊爆红起来,这恐怕是太子一生当中脸皮最薄的时候。
崔冶僵着不敢动,他像个木偶一样,脑袋慢慢转动过去,同时,孟昔昭也松开了他的脖子,只是虚虚的把手搭在他肩上,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头。
崔冶脸色红润,白里透红,更加显得美色几分,而孟昔昭脸上不见恐惧,只余淡然,脸上的水分已然蒸发干净,只剩下头发还打着绺的垂在两侧,他的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害羞和同样情动的意思。
崔冶:“……”
不知为何,他反而突然有种被冒犯和羞辱的感觉。
“……感觉好些了?”
孟昔昭看上去还是有点神思不属,他胡乱的点点头:“好多了,刚掉下去的时候很害怕,但是发现我又能爬上来,就好多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的腿突然收紧了一些,人也再次趴了下去,他喟叹道:“崔冶,你好暖和。”
崔冶:“…………”
他算看出来了,孟昔昭这是强装镇定,其实心里还是慌得很。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他确实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摸着孟昔昭冰凉的手臂,崔冶叹息一声。
孟昔昭趴着,精神比平时更加风声鹤唳,一听这声音,立刻就发问:“你叹什么?”
崔冶:“……”
“我心疼二郎,心中恐惧之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若再多来几次,二郎定是要被折腾的不轻。”
孟昔昭:“那也不能停,若停了,我今日的罪就白受了。”
崔冶知道他说得对,也没想阻拦他,只是心中滋味有些难言,他正沉默着,思考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孟昔昭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把头转过来,额头顶着他的耳垂,崔冶也没在意,只是随他的动作,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胛骨位置上。
而孟昔昭垂眼看了一会儿他的胸口,突然,他伸出手,轻盈的扒拉开领口,然后伸了进去。
崔冶:“…………”
孟昔昭因为刚受过惊吓,他自己可能毫无所觉,但他现在的手,跟冰块一样凉,崔冶先是被他惊了一下,然后又被他激了一下。
他立刻攥住那个不老实的手腕,呼吸都紧促了一分,“二郎,不要乱摸。”
孟昔昭抬眼,不明就里的蹙起眉:“我不能摸吗?”
崔冶:“……现在不能。”
孟昔昭:“好吧。”
说着,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崔冶松了口气,合拢好领口,然而还没安静多久,孟昔昭的手又落在了他的胸膛上,这回他确实没摸,他就是隔着衣服,无意识的在上面画圈。
还是以其为圆心,做圆周运动。
崔冶:“…………”
而孟昔昭自己眯着眼,开始跟崔冶闲聊:“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匀称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清瘦了,是不是喝的药和泡的药浴终于起作用了,所以,你的身体终于能留住那些营养了。”
崔冶:“……”
听不到他的回答,孟昔昭也不在意,很快又换了个话题:“世上有女孩节,为何没有男孩节,啊,也对,日日都是男孩节,用不着特意的庆祝。”
崔冶:“……”
“我妹妹今日去和她的手帕交过节了,我打算晚膳前去接她,自从我这次回来,我总觉得,我妹妹的性格,和往日有些变化,我是希望她能变一些,可等她真的变了,我又希望,她能还是以前那个样子,飞扬跋扈也很不错。额,最好再把看不起人这一点改了。”
崔冶:“……”
打了个呵欠,孟昔昭的手总算是停了,他的手心覆在崔冶的胸膛上,身上一直暗中用的劲,也消了一些:“好困,崔冶,你陪我睡一觉吧,不许动,就这么抱着我,你之前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放开我的。”
“不许食言,你要是食言了,我就会生气,我生气了,你就别想好过。”
崔冶:“…………”
是的,这万蚁噬心一般的报复,他已经体验到了。
*
等孟昔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他醒了,感觉身体有点酸,毕竟那种姿势睡着,肯定是舒服不到哪去,但站在地上的时候,他感觉还是很不错的,神清气爽,被落水吓到的、那种雾蒙蒙的感觉,也退去了。
孟昔昭扭了扭手脚和脖子,转过头,发现崔冶一直不动,还很疑惑的看着他:“殿下,你不下来吗?”
崔冶默了默,回答:“等一等,腿麻了。”
孟昔昭:“……”
他抿起唇,撇过头,将差点笑出声的冲动就这么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