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皱着眉头,语气不解:“为什么?”
对方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衍生而来的所有记忆都会抹除,可能造成的错乱需要更多精力来弥补,并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种子落地在什么时候……回来前,还是更早?和顾怀亦重归于好的部分会不会被株连,甚至全部消失殆尽?
顾斯意心里一阵凛冽,而潜意识被修改后会怎样他再清楚不过,爱意将在日复一日的悲剧梦境里被消磨,童话总难在美满后写出更甜蜜情节,他和哥哥终究会水到渠成地走上某一次梦的下场。
虽然并非他情愿。
眼睛生出一丝干涩,他垂下细密的眼睫:“我知道。”
“假如这棵树长势不好,放弃也可以是一个选择,”凌逸洲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但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甚至找到了一份舒心的普通工作。”
何止如此,沉没成本太高。
可被人动过的意识区就像手指上横生的倒刺,不拔掉他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顾斯意抬起眼皮,有些两难:“我想知道如果决定做纠正治疗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凌逸洲稍作沉思,“我曾动过一位因为感情陷入抑郁的姑娘的梦境,她对心上人产生好感的源头是一次主观意识上的救赎,将这部分去掉后钟情幻想消失得很快,转头爱上了别人,倒是比之前开心了不少。”
·
进入治疗室后,顾斯意没有开始调试4.0,而是第一时间利用最高权限,翻找这么多年的治疗记录。
梦境可以被控制,但梦的主人对意识拥有绝对控制权,他的精神力量一向高于常人……除非趁他身体虚弱时动的手脚。
脑海中的答案呼之欲出,顾斯意加快了动作,终于在一千多份记录单里翻到了三年前的病历。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安静的治疗室里只能听到鼠标点击声,屏幕里跳出一个对话框,要求他输入密码,他将凌逸洲告诉自己的数字一个个敲了进去。
——病历上赫然写着容露的名字。
「6月17日,术顺,患者失去恋人的相关记忆,自我阐述对第一眼见到的隔壁病床男性产生好感,续观。」
「7月20日,患者恢复可,忘记原本职业造梦师,和曾经的恋人见面无情绪起伏,友好问候并做了自我介绍。」
「12月12日,患者病情稳定,与认识半年的前病友确定关系,日常生活能力可,人际交往正常,续观。」
「1月10日,患者复诊,自述移情他人,重新确定了另一段关系,经评估本段感情尚属健康,续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