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小宝跟了出来,单手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继续努力地吸允他的奶嘴,已经换了衣服。
宝珠说,“你这说的也太深了。”
“我是说给你听的。”乾启没好气,“我根本不在乎外面人说什么,有个好爸爸好老婆,会投胎也是本事,谁不服来战!”
宝珠趴在儿子小肩膀上,闷笑起来。
乾启也笑,对儿子又说:“就像如果妈妈让你帮忙照顾一下弟弟,你就不会拿一大堆糖果给他吃,而是,连自己的也会少吃,是不是?”
这个比喻简单明确,乾宝立刻点头。
宝珠连忙放下他,“站好了听爸爸说。”
乾启在她身边坐下,又说:“爸爸打交道的都是外国人,咱们家的生意在国外,但你薛叔叔,赵叔叔他们的生意都在国内,一个人展现对外人的东西,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不同圈子的人攀比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你现在,只要和自己比,今天比昨天优秀就是进步。和人家比爸爸的车有什么意义?要比就比谁的爸爸更爱他,你觉得我和妈妈爱你吗?”
“爱——”乾宝说,又补充,“最爱了。”
“那就好。”宝珠觉得乾启说的太多,儿子消化不了,对乾宝说,“去吃蛋糕吧。”
看着儿子在旁边桌上坐下,乖乖拿蛋糕放在小碟上,想到早前的事情,对乾启说道,“刚刚我听元花说,她儿子要上的那什么国际幼儿园,一年20万……那是元青一年的年薪了。你说……咱们公司要不要弄上自己的幼儿园,当成公司福利,那国际幼儿园有什么特别?大家都会有孩子,不如把交给别人的钱拿出来,咱们公司自己办上幼儿园。”
“这个——”乾启说,“这方面不知道国家有没有什么新的规定,不过你可以问问爸爸,他对博物馆的餐厅夸了好几次,觉得你这样的管理是大公司的气魄,准备启世也改成这样的。你把这个想法告诉他,看他怎么看……”想了下他又说,“曾经,也有很多单位都有自己的幼儿园,后来慢慢改制,现在单位有幼儿园的不多,但是机关幼儿园却越来越高端。”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向宝珠,“政府的机关幼儿园有市上面财政的高额补贴,你如果有想法,让人先问清楚政策,再做个预算,现在窑厂的生意越来越好,你如果要搞总公司这边的员工福利,还得先搞那边,毕竟那边才是替公司挣钱的地方。”
宝珠一向手大,来钱容易,自己却不怎么花钱,听乾启这么说,她忽然伸手搂上他,撒娇道:“我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账房先生你知道吗?”
“甜言蜜语。”乾启故意板着脸。好像教训完儿子没过瘾,准备教训老婆了。
宝珠继续靠着他说,“……其实我还有个别的想法,现在不告诉你。”
就听乾宝忽然说:“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妈妈的保姆阿姨带我去菜场,有老太太把买的海鲜放在篮子最上面,她说,‘你看,大家都知道把好的东西亮给别人看,这样有面子’,我当时不明白,因为咱们家每天都有海鲜。”
他努力吞咽完自己的蛋糕,“可我现在明白了……像薛叔叔和赵叔叔,他们也是把好的‘海鲜’放在外面给人看。而像我爸爸,他每天都有海鲜,所以去买菜的时候,就可以随便把什么摆在最上面对不对?”
宝珠瞪目结舌。
乾启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不是,爸爸也有海鲜,只不过用另一种方式在展示,比如我身边为我工作的人,各个高薪开好车,一身名牌,这样就相当于,你把菜篮子交给别人拿,身边跟着人,比你自己提菜篮子还有面子。”
乾宝拿着叉子又委屈地愣在那里。
宝珠捂着脸转去一边,这强大的纨绔富二代逻辑,她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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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晚间
棋牌室里,向诚,周达,赵新,乾启四个人玩德州扑克。
薛利一个人坐在沙发前,手里捏着几个牌九。宝珠坐在他旁边,“你那手法,还是不够熟,要像这样。”她一翻牌,啪嗒一串声,四章落桌,干脆利落,“和别人玩,输赢是其次,架势一定要到。”
那边赵新问,“约的什么人,怎么喜欢玩牌九?”
薛利不答,却反问宝珠,“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你学你的手势。”宝珠把那牌九推给他,“……你的动作一看就是生手。”
薛利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低头继续练习。
宝珠左右看看,“我和四姐要红枣茶,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你先练,”她站起来走到桌旁,乾启身边的方桌上放了乾启的茶杯,她端起来,掀开盖碗。
喝了一口,看向桌上的牌面,又碰了碰乾启,乾启拿起自己的两张牌给她看。顺便笑着说,“薛利问你,你还会多少东西,你怎么不答他?”
宝珠右手掀开盖碗又喝了一口,“那有什么说的呀?一看就是逗他玩,牌九我怎么会,他竟然也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