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玫一言不发,只是出神地望着闪动跳跃的烛芯。
玄梁望着烛光中念玫的脸,恍惚间与当年玄珍的脸重合在一起,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找了个买水果的接口,玄梁离开了医院,他一个人来到八角亭。芦苇荡随风摇晃着枯黄一片,河滩处没有人。
此时他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在这里独自站了许久。
抽完了最后一根烟,玄梁才离开那里,他顺着小路走着,前面有一家小食肆,食肆老板在门口抽着烟,看到玄梁走来跟玄梁打着招呼。
“梁师傅,这么晚怎么溜达这儿来了?”
“走走,最近生意怎么样?”
“不行啊!发现个尸体,附近生意都不好,最近连钓鱼的都没了。”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烟,玄梁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抽了两口,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梁师傅,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玄梁愣了一下:“都是老街坊了,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老板说道:“昨天,有几个学生在这儿吃饭,我听他们在议论念玫……”玄梁的身体骤然变得僵硬:“议论什么?”
老板继续说道:“呃……说念玫和她班主任怎么怎么的,话说得可不是一般难听,我是看着念玫长大的,这么好的孩子禁不起这么作践啊。”
玄梁面无表情站起身。
老板赶紧劝道:“老梁,你也别太在意……”
玄梁丢下烟头踩灭:“起头的,你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吗?”
老板说道:“呃……那我就再多一句嘴,这孩子的妈跟你还真熟,不过这孩子那天没在,从那些孩子的话里听应该是从她那儿传出来的……”
“这孩子是谁?”
“木格,她妈是韩雪萍。”
玄梁的脸色很复杂,这个人他的确认识而且曾经十分熟悉。熟悉到,在这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也能轻松地找到她的家。
玄梁三步并作两步登上破旧的楼梯,远远听到搓麻将的噼啪声。
玄梁站在木格家的门外“砰砰砰”用力地敲着房门。
“来了来了,谁啊?”
房门打开,木格的妈妈看到砸门的是人玄梁后,表情明显一愣,随后变得十分不自在。
韩雪萍问玄梁:“你来,干什么?”玄梁沉声说道:“我找木格。”
韩雪萍犹豫了一下才扭头冲屋里喊:“木格……”
刚喊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瞧我这记性,木格还没回来……找木格有
事吗?”
玄梁瞟了一眼韩雪萍凌乱的头发,邋遢的衣着。
韩雪萍意识到什么赶紧拢了拢头发,又捋了捋衣襟。
玄梁闷声说道:“那回头再说吧,我先走了。”
玄梁刚想转身,韩雪萍却是不乐意了:“你这人,大晚上不明不白来了,二话不说就要走啥意思啊?”
玄梁叹了口气:“……孩子们的事情,等木格回来再说吧。”那边屋内的牌友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道:“雪萍,快点啦。”韩雪萍回头喊道:“来了,来了。”
玄梁趁机转身就走,韩雪萍盯了一眼玄梁的背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离开韩雪萍家,玄梁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知何时竟回到自家的包子铺。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玄梁径直走向柜台,从里面拿出黄酒和酒杯。
玄梁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绍武的夜景在他眼中都是扭曲而变形的,霓虹的光影大块地冲击着他的视线。周围人说话的声音被无限地放大,破碎而且不成句,渐渐汇成尖锐的蜂鸣。
“……妹妹”
“听说死了……”
玄梁隐约听到这样两句,马上冲上去拉住路边的过路人:“你说什么,谁死了,玄珍才没死!”
“你有病啊!”路人吓了一跳推开玄梁,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玄梁一个人跌坐在地上。
睡梦中秀媛突然惊醒,转头一看身旁,玄梁还是没有回来。此时,时钟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秀媛有些慌了,玄梁很少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她刚想起身去拿手机,却听到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赶紧躺下。
不一会儿门开了,喝得烂醉的玄梁走了进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念玫房门前,推开一点儿门缝,看到念玫熟睡在床上,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玄梁艰难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迟缓而笨拙地脱掉衣服和鞋子,最后慢慢地躺到床上。
不一会儿,秀媛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