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被拒,便知此事不妙,待听得说聆花等人入宫,更猜到从头到尾便陷入他人设计中。他已打算静候时机力挽狂澜,却一字都不曾向欢颜吐露,生怕添她困扰。
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敌手。
这道圣旨,他猝不及防,欢颜更该是晴天霹雳。
他侧头唤道:“欢颜!”
欢颜已被宝珠拽到一边,兀自偶人似的站着,怔怔地看着他,往日顾盼生辉的一对明眸完全被水雾掩住,浓得看不到眸心的颜色。
宝珠见她不应,只得推欢颜道:“欢颜姑娘,殿下喊你呢!”
推搡几次,欢颜才霎了霎眼,睫下顷刻滚落几串泪珠,无声无息地滴到光可鉴人的金砖上,——正映出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许知言隐隐听到她在抽泣,薄唇动了动,低下头喝了口茶,才淡淡道:“宝珠,先送欢颜回万卷楼,我和李公公许久不见,正想念着,要说会儿话呢!”
李随忙笑道:“蒙二殿下惦记,老奴愧不敢当啊!”宝珠领命,忙推着欢颜出厅。欢颜耳听着许知言说话,只觉五脏六腑都绞着般抽搐疼痛,脚底如踩着棉花般绵软着,由着宝珠连推带挽,踉踉跄跄向前走着,却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心!”
宝珠忙将她扶紧,然后回头看向许知言。
他依然容色沉静,举止从容,仿佛根本不曾留心到欢颜的狼狈。
可他半垂的一边袍袖上,却隐见几点嫣红。
宝珠记得,他便是那只手捡起了欢颜跌落在地的梳子,然后捏紧。
狠狠地捏紧。
却依然那样沉着温文地说:“儿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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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欢颜回到万卷楼,宝珠不放心许知言,又匆匆赶到前面去。
欢颜脚下依然软绵绵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宛如身在梦中。
这便是她的命吗?
又一次在自以为的幸福来临时,在感恩命运的眷顾时,生生被打入到人生的谷底。
被许知澜无情弃叛时,尚有许知言、许知捷奋力营救,小心守护;而如今,许知捷即将另娶,许知言面对严父之命,圣旨大于天。
她明白自己是谁,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卑微,更明白许知言在无声的承诺里默默为她争取的一切。
有他心意,她已知足。
她不愿他为难操心,宁愿什么都不求,只求最简单的相守。
可相守也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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