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的衣衫褴褛的白胡子老者说“哎!没用的,既是县太爷认定的,那便是真理,即便是他说你杀人放火了,你便是杀人放火了,若然不承认便大刑伺候,直至打得你招认了为止,便同我一般,二十年前的一场采花大盗案,我仅是离亡故女子家近了一些,知府衙役便说我是采花大盗,尔后,强行逼供,按手印画押,继而,因着县太爷先后又抓了几名采花大盗,我便搁置了下来,这一搁置,便是二十余载,如今,已是白发苍苍,听闻,前些时日,我娘子亡故,哎…..”
他充满桑仓的声音似是有一丝哽咽,继而,擦擦满是皱纹的脸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简澜隔着一段距离,透过牢房结实的木柱子,看向白发鬓鬓的老者,心下一阵怅然,二十年,被这瞎眼的县太爷关押了二十余载,失掉了几多年华?
简澜叹气的空档,霍然思付着自己二十年后的模样,三十年后的模样,若干年后的模样,待白发苍苍时,不会还待在这里,这漆黑的、腐味的、常有老鼠相伴的,很是血腥的牢房。
忽然浑身瑟缩了一下,倍感凄凉,连及握着木柱子的手都紧了紧,娘的,旁人穿越都是好角色,她此番穿越确是直接被抓进牢房。
后来,她时长同那男子聊上几句,久而久之,也便熟了,那男子禁不住同她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不成,他名唤高沃,家中有一貌美贤惠的娘子,小日子可谓是蒸蒸日上,夫妻二人恩爱有加。
高沃时长去地里务农,他娘子靳鑫便在家里织布,偶尔闲来时做些刺绣的活计营生。
有一回,他娘子独自一人去镇上繁华街市卖刺绣,确是万万没想到土财主常佑的儿子常离瞧上了她,起初,常离也仅是言语轻浮的同她调侃几句,靳鑫怕是惹事,仅是闭口,佯装哑巴。
财主的儿子常离托人打听关乎她的住处,不成想,她是成过亲的,致使成亲了,他也并未善罢甘休,而是三番五次上门纠缠。
那日,天空乌泱泱的阴沉,不一会儿,便电闪雷鸣,开始下雨,高沃本是自田间除草,见天色不佳,眼看就要下雨,继而,便扛起锄头,有一刻,他没来由的心尖一颤。似是预感到有甚事情发生,且脑袋晕眩了一下。
尔后,他脸色惨白,发疯一般往回跑。
回到家之后,豆大的雨点儿滴落下来,他隔着木楞窗子,唤了几声,见没人应声,瞬间的,肩上的锄头哐当一声落地,他立即飞奔进屋内,便见自家娘子正躺在地上,衣衫凌乱不正,肚子上偏巧竖立着一把剪刀,那状况着实触目惊心,肚子上血粼粼的红色实属惊悚,连及周身都开出血红色妖冶花朵。
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曾经,眯眼一笑,颠倒芳华,满是无辜时,可爱的紧,偏头瞧着他时,是满满的深情。
犹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在一棵梨花树下,一身粉红罗纱裙,手里提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小花篮,纤细的腰身让人钦羡,那时,她背对着他,伸手,一片一片拾起满地的落花。
风一吹,梨花云海美丽无暇。
他眯眼,看她纤细姣好的背影,已然觉得那时世上最最好看,最最美丽的背影,岂料,她回头时,睁眼瞧他的那一瞬,便定格在那里。
她的眼睛好美,好通透,若泉水一般,清澈的让人不知如何形容,又若璀璨星辰,闪亮闪亮的晃花了他的双眼。
他木讷,平生如此直愣愣的打量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亦是打量了他片刻,尔后,两抹红晕飘上她的脸颊,她紧了紧提着的花篮,尔后,瞬间转身,似娇羞一般逃跑了。
那是高沃第一次见靳鑫。
那一双眼眸似是永远定格在那一瞬,是他心中最唯美的画面。
如今,她依然睁着眼睛,一如往昔的好看,动人,仅可惜,眼眸里满是绝望、恐惧、还有…..满满的恨意。
那日,他抱着她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近乎疯癫的呼唤全全淹没在了雷雨声中。
亦是那日,巡捕官差提着大刀冒雨过来,密密层层的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他满脸泪水,一口鲜血喷出,尔后,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匍匐着伸手,颤抖的拽住一名捕快的衣袍角,泪流满面,道“快,快救救我娘子,我要报案,要报案,我娘子她……她遭遇了不测,你们要将凶手抓获,一定要将凶手抓获,求求你们,求你们了…..”
岂料,那捕头确冷血的一脚踹开他,言语间满是讽刺,道“高沃,如今你还装吗?方才有人报官,说是发生了命案,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瞧瞧,如今你手上还握着那把剪刀。”
高沃依然想辩解什么?可抬手,瞧瞧自己手上那一把刚自她身上拔出来的剪刀,如今,锋利剪刀上挂着血珠,他手上亦是鲜血淋淋,他瞬间呆住。
慌乱的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动手,怎么可能动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