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漕舫中有米粮倒罢了,可私盐!
“来不及了!”丁大老爷颓然一叹,似乎有些可惜。
任家这条线牵往鹿州,是主子爷亲自吩咐行事。可如今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断了,谁能这么不动声色的布置这一切,丁、任两家的对头还没有这个能力,恐怕这还是主子爷那边出了问题。
任二爷眼睁睁看着一众兵丁将一袋袋米粮、净盐扛了放在他脚下,脸色惨败,汗出如浆。
完了,全完了,谁能想到这佥兑官竟能算了漕舫吃水几深,亲自叫人凿了船底,那藏在其中的盐米自然被挖了出来。
任二爷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漕舫上的一干人等都被看押了起来,无一人上前来扶,这位任家二爷再不复风光。
难怪啊!难怪相云府尹新设了码头关卡,难怪有正经的佥兑官领了众多兵丁来此,这是大难啊!
任家如此,也算是命数了!
“老爷,万一逮住了任家,那家子人胡乱攀咬,可如何是好?”管家看丁大老爷听了这样的事儿之后依旧镇定,心头的急切也去了几分,只还有些疑问。
“还能攀咬什么?”丁大老爷笑了笑,问得意味不明。
自然是丁家授意他任家贩卖私盐、倒卖米粮啊!不仅如此,还有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任家也……
“丁、任两家不过面儿上来往过几桩生意,可不就是清清白白的么!”丁大老爷这样说,端了茶盅,饮了一口浓茶,那些个暗地里的好处,任家拿了,可谁能说是丁家给的,“叫底下些个人稳着点儿,收了口子,叫谁也瞧不出来个端倪来。”
另,丁大老爷自己还要亲自寄上书信一封,送予定安,告诉了主子爷,鹿州这线算是断了,还断得不明不白。
定安京内,几经周折,瞧着是要死不活的梁王,最后终究是被太医院的御医们救回了性命。
其中,盐铁使王大人近来才上得京中的侄儿王二公子功不可没,正是他献上的解毒丹起了绝大的作用。
王长珩献药之举使得当今文景帝龙心大悦,欲赏赐、嘉奖于他,不论金银珠宝,还是加官进爵,俱是任其挑选。
王长珩倒是言说“愿为帝解忧,不敢居功”,一时之间,此子于京内风头无两。
“想不到这王家二公子竟也是个人物。”说话的是季巧姝,手里捧了个小巧精致的汤婆子,和季妘一道走着,何月莹在一旁沉默不语。
冬日,许是事务繁忙,许是天冷地滑,何月莹出府几次,再也没有“偶遇”四皇子殿下,才张扬了几分的性子就又收敛了。
四皇子殿下频频注意、看重何月莹,季巧姝心头多少有些顾忌,加之懒得搭理她,两人近来倒是相安无事。
“哟!这话说得,十妹你是思春了啊!”能这般口无遮拦的还能是谁,甄莺儿远远听见了季巧姝的话,忍不住嘲笑两句。
季巧姝气得脸登时红了,但到底是年纪小,又是世家门第养出来的,比不得甄莺儿的无所顾忌。
“莺儿姐姐,这话可说不得,到时怕是又要被祖母罚了。”季妘扯了脸皮笑了笑。
梁王如今清醒了过来,季妘却不知之前王长珩应助她的余下两件事还能不能作数,此时正是心烦的时候。
前些日子,有两个丫鬟碎嘴,说七小姐季菡暗地里诋毁甄莺儿并不是正经主子之类的,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儿,这叫甄莺儿听了去,可不得了,气得直上季菡的浅荷院,把内里陈设砸了个干净。
季妘是嫡女,又有季大夫人护着,她没法子,但季菡一个姨娘生的,猖狂什么?可平姨娘并不是个软柿子,为此又哭又闹,说就是庶女,再怎么也是季三老爷的女儿,怎由得人如此作践?
这事儿叫季老夫人知晓了,只叹对不起甄莺儿祖父,定要好好管教一二,就让了甄莺儿去后院设的大佛堂里跪了三天,静心思过。
这回,这件事又叫季妘提起,甄莺儿心里那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却长了教训,不敢明面儿上动手。
这些宅门后院的女子拘于一方天地,只懂得逞口舌之利。
瞧得甄莺儿被气走了,虽不知九姐姐为何就与这甄莺儿不对付,季巧姝心里也是痛快的,旁边的何月莹倒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