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说:皇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富贵贫穷,欢乐痛苦,还有那凶吉祸福,都要交替轮回,无须认真,更无须悲伤,还是今宵有酒今宵醉吧!
说着,他又端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歌声,清脆而委婉,是一个女子在吟唱
南杨花谢,河北李花荣。
杨花飞去落何处,李花结果自然成。
炀帝听到歌声,就说:这是谁在唱反歌?杨花、李花,摆明是在说朕与李渊!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殿门。夜色朦胧,根本看不见一
个人影。
他立足细听,那歌声一会儿像在东,一会儿又像在西,飘忽不定,有时还像是来自星光稀疏的天空。
微醺的炀帝踉跟跄跄地踱回殿中,长叹一声道:这是天在唱,天在唱啊!
他索性端起酒壶,张开嘴“咕噜咕噜”地灌了进去壶酒喝尽,炀帝一步一摇地走向书桌,铺开一张方笺,提笔写道
求归不得去,真成遭个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
然后就借着酒劲,躺在地上睡着了。
隋炀帝正在睡梦之中,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急忙坐起,侧耳细听,窗外都是人们的奔走呼号声,伴随着闪烁晃动的火光。
他还以为是草料场起火,立刻翻身下床,正穿衣间,一个声音在窗外大喊:陛下骁果造反,就要冲进来了。
炀帝跑出西阁,成卫内侍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又赶到大雷宫,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更是空无一人。
他突然明白了,这并不是突发的事变,而是一次谋划已久的反叛,只不过将他一个孤家寡人蒙在鼓里罢了。
炀帝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想理一理思绪,看看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皇上在这里!
随着一声大喊,涌进一群持枪提刀的将士,走在
前头的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司马德戡和校尉令狐行达。
炀帝没有看见虞世基,心头一惊,问道:虞世基在哪儿?
司马德戡说:陛下,虞世基已被斩首!
炀帝恍然大悟,原来造反的正是这一伙人!
宇文化及说:陛下,军中上下见西还无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炀帝说:你们要回关中,朕答应了便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宇文化及笑了笑说:陛下,现在说这话,您不觉得为时已晚
了吗?
炀帝低下头,轻声说道:朕实在是愧对天下,对不起百姓。可是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跟着朕享受富贵,如今为何要这样对朕?今天这事,是谁领的头?
宇文化及说:陛下,普天同怨,并不是一个人的事。
这时,从殿外传来哭声,炀帝十二岁的小儿子—赵王杨呆哭叫着跑进来,拨开众人扑向他的父皇。
他刚到炀帝膝下,令狐行达手起刀落,把他砍杀在地,鲜血溅了炀帝一身,
炀帝看着心爱的儿子就死在自己膝下,心中悲痛不已。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双目紧闭,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落下来,
毕竟是帝王胸怀,过了一会儿,炀帝稳定了情绪,睁开眼睛擦掉泪水,质问令狐行达:小儿无辜,为何杀他?
令狐行达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是败国君王的儿子!再说,这些年无辜死于陛下手中的,又何止一个小儿这么说,你们是非要朕死不可了?
宇文化及回答:陛下不死,天下难安!
炀帝绝望了,平心而论,他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而且他对生死
早已看淡,只是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些。他平静地说:既然如此去给朕拿鸩酒来!”
周围的人都站着一动不动。
炀帝气愤地说: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怎么可以锋刃相加!王公诸侯的血流到地上都会使一方大旱,更何况天子之血,
宇文化及淡淡地说:陛下可以不用流血。
炀帝懂了,他环顾四周,殿里没有合适的东西,只有自己腰上的条练带。
他双手颤抖着解下练带,交给司马德戡,然后往椅子上轻轻
靠,闭上了双眼。
司马德戡接过练带,在炀帝脖子上缠绕一圈,练带的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头递给令狐行达。
他们相互对视片刻,接着用力一拉,炀帝迅速闭上了双眼,片刻便没有了呼吸。
相传两代,存国三十八年的大隋王朝,就在这一瞬间灭亡了
天亮后,萧后和一班内侍、宫官女拆下漆床的木板,做了一口棺材把炀帝和杨呆一起,浮厝于西院流珠堂。
就像是一场电影落幕一样,萧让看到了隋炀帝的最终结局。
但是那些屏幕上面的画面已经没有,但是自己却还是在梦中。
这让萧让不禁惊慌了起来,难不成,自己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