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边的一些中药那边认,也拿明太鱼干换。”当地同行继续说:“但这边一些人缺德,熊人家!苞米面用糖一熬,揉成团,便中药了,别以为那个毙了的郑姓国家药监局长缺德,一些老百姓不当官也缺德!几次下来,那边的‘傻子’也不傻了。再往一块聚得时侯,那边就说:你们的药是假的,不拿真的不换了。这边就说:谁说是假的?假的还不吃死人呀?
“又谈妥条件后,这边寻思寻思,拿几盒真的吧。江上的冬月模模糊糊一亮,两边的人开始交货了,几盒中药拿过去,看了看包装,再打开,点点头。
“哎,鱼在哪儿呢?那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地里齐刷刷地竖着一排排的明太鱼,过去查查,差不多,对数。
“这边没等查完,江对岸似乎有动静,呼啦一下,那边的人撤了。等到这边拉开兜子往里装时,才发现上当了,那站在雪地里的是一颗颗明太鱼的鱼头,个个没了身子。这边的‘精子’傻了!那边的‘傻子’跑了!”
大家不由发出一阵轻笑声,我也忍不住笑了,看看秋桐,她面无表情。
“有意思,再讲一个。”大家要求。
“好,这个是一个军官哭了的故事。”当地同行说:“又抓着一个偷渡过来的,还背了一小袋大米,这可太稀奇了!那边穷得吃不上饭了,这位还背大米过来了……一审,竟是人民军军官,并拿出军官证。再审,男人哭了。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怎么回事儿?原来他女儿要出嫁了,想用大米到这边换点床单被罩。说完便一边哭一边哀求这边的军人说:都是军人请帮帮忙吧!请帮帮忙吧!女儿几号几号就要出嫁了,即然抓住了,我也不要大米了,放我回去吧,但千万别从口岸放我回去,我死了,全家人就完了!
“这边的军人没办法儿了,便跟当地公安局合计怎么办。也巧,新提的公安局长的父亲当年就是志愿军,和那边有些感情。想了想便用电话跟上级有关部门作了汇报,估计也没少替那边的军官说好话,答复是你们看着处理吧。于是,便安排那边的军官吃了顿饭,还买来几床绸面的床上用品和一些化妆品,大米也让他拿回去。
“又是一个晚上,那边的军官从原路迈回,临别时,他给这边的公安局长啪地一个立正,打了个军礼……”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又都沉默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看看秋桐,她的眼角似乎有些发潮。
某年某月的一天,鸭绿江这边的一个中国小城,也许听不见对岸的大山背后一个朝鲜姑娘出嫁时的欢声笑语。但这一天,一定有一个朝鲜军人在偷偷地落泪,为了女儿,他在中**人面前没做军人,但做了一次父亲……
几位同行又继续散步去了,我和秋桐站在原地,我心里一直回味着刚才那个故事。
良久,我听到秋桐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再穷,再难以理喻,那……也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我的心一颤,转脸看去,秋桐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嗅着寒风里略带氤氲的水汽,看着这条冰雪覆盖的大江,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夜晚中的样子,是沉静、妩媚,抑或忧伤……
魂牵梦绕的鸭绿江安静的躺在那里,当我的目光绕过那片众人划桨的雕塑,绕过这个白日里黑白分明的雕像,我发现她的确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听不到脉搏与心跳。
侧过头,断桥还是是平日里深沉的凝固的样子,冬日冰面上皑皑的白雪,让这座承载着沉重历史的断桥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仿佛忘却了曾经的战火、血泪和累累尸骨。
我不知道在这里沉默了半个多世纪的断桥是否会记得在那个苦难的岁月里,曾经有一位女孩被遗弃在对岸的梧桐树下,曾经有一位女孩在这座城市在它的身边度过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是否记得我和这位女孩在鸭绿江上的游轮上有过刻骨铭心的邂逅……
第857章下药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和秋桐回到了酒店,开始开会。
按照会议日程,上午是交流发言,下午是领导讲话。
秋桐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做发言,她的发言博得了与会人员高度的赞叹,收到了很好的反响,大家热烈鼓掌,孙东凯满面红光,显然十分满意。
下午的会议日程结束后,东道主举办了丰盛的晚宴,宴会厅里十分热闹,大家觥筹交错,热烈碰杯交谈。
吃饭的坐席是按照类别安排的,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和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在一起,各家报业集团经管办和党办的主任们分别凑在一起,自然,各家报业集团发行的同行们也聚在一起。东道主安排很细致,每桌都有当地的同行们陪酒。
在领导致完敬酒词后,大家开始开怀畅饮。
北方人本来就能喝,加上是在寒冷的冬天,加上东道主十分盛情,各桌都喝得热火朝天。北方人喝酒很讲规矩,主陪和副主陪分别和全桌人集体敬三杯酒,集体喝完,还要分别单独表示敬意,同时,作为客人的大家也会分别互相敬酒。
大家都是同行,不在一个低语,不是一个单位,没有彼此之间利益上的冲突,喝起酒说起话来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这样的酒场,最容易喝多。
大家喝的都是白酒。
不光本桌的人互相喝,省报协的领导和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们也开始串场子,举着酒杯到各个酒桌敬酒,孙东凯在曹丽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喝,他是星海报业集团的新贵,自然是要让大家都认识下的。曹丽显得很风光,春风得意地陪着孙东凯穿梭于各个酒桌,嘴巴说个不停,也喝个不停。
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还有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一起到了我们的酒桌,给大家敬酒。
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是个直爽人,大厅里不时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给大家敬完酒,这位老总又倒满酒,单独给秋桐敬酒。
“秋总啊,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孙书记手下有一位才貌俱佳的发行高手,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上午听了你的发言,听了那么多精彩的发行营销案例,受益匪浅啊……”老总笑着对秋桐说:“我早就想带着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到你们那里去取经……只是一直没抽出时间。”
“老总过奖了。”秋桐谦虚地说着,又将我介绍给老总:“这位是我们公司分管发行的易总,我上午汇报的很多营销案例,都是他策划的。”
我站起来,向老总点头致意。
老总又和我握手,点点头:“年轻的副总,年轻的发行营销策划专家,难能可贵……前途无量。”
“谢谢老总夸奖!”我也谦虚着。
孙东凯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
“来,我给二位单独喝一杯!”
我们一起干杯。
喝完后,老总并没有离开,而是转头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我想向你提一个请求,不知老弟是否能给我这个面子。”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老兄你什么时候如此客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请求啊,老兄有什么指示尽管下。”
老总说:“是这样的……我想多留你们的秋总和易总在丹东呆一天,明天到我们集团去给发行部门的人单独做个交流,传经送宝,怎么样?”
“这……”孙东凯矜持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是大征订最繁忙的时候,大家都很忙,我保证不多留,只留一天,后天准时派车送回去。”老总忙又说。
孙东凯笑了下,然后说:“既然老兄如此盛情,如此高看我们,那我当然是不能拒绝老兄的了……那好,那就这样,明天,秋桐和易克在丹东多呆一天,到丹东报业集团去观摩学习。”
“好,好。”老总很高兴:“谢谢老弟了……不过,这二位去可不是观摩学习,我刚才说了,是去传经送宝……来,我们一起再干一杯。”
既然孙东凯表态了,我和秋桐当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了,只有服从。
于是,大家又干了一杯。
然后,老总和孙东凯到别桌去敬酒,我们坐下和大家继续喝。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了醉意,秋桐的脸喝得红红的。
我看到孙东凯走路都有些摇晃了,看得出,他今晚喝酒很欢畅,毕竟,这是他作为星海传媒的老大第一次在全省各家兄弟报业集团老大面前亮相,这自然是会让他很兴奋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我回到房间,苏定国也满面红光摇摇摆摆进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我正要去洗澡,突然曹丽来敲门了。
打开门,曹丽笑呵呵地说:“哎,孙书记今晚喝得很高兴,余兴未尽,想去唱歌,我在三楼夜总会订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
“我喝多了……不去了吧。”苏定国说。
“不行,孙书记说了,大家都要去……秋总也要去。”
我本来也想推辞的,一听秋桐也要去,于是点点头:“好,去——”
我此时还保持着清醒,我不知道孙东凯会在离开丹东的前夜又会搞什么动静。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酒会壮胆的。
当然,我知道,假如他真的打算对秋桐施加什么诡计,是必定会拉上我和苏定国去做掩饰的,再说,我和苏定国不去,秋桐也未必会去。
我和苏定国下楼,直接去了三楼夜总会的包间,孙东凯已经到了,曹丽忙着安排服务员上水果零食和饮料,还要了一箱啤酒。
一会儿,秋桐也来了,进来后,直接坐在我旁边。
“定国,先唱首歌,我还没听过你的歌喉呢。”孙东凯说。
“呵呵,好,那我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苏定国接着拿起话筒,找你点了歌,站到屏幕前唱起来。
服务员给大家倒好酒,孙东凯举起酒杯,看着我和秋桐还有曹丽,摇头晃脑地:“来——三位,我敬各位一杯酒……这次丹东之行,会开的十分圆满,我们集团在会上大大抓了面子,秋桐你也给我长了脸。”
说完,孙东凯先喝掉了杯中酒,大家也都干了。
然后曹丽主动给大家倒酒。
接着大家开始边吃边唱边喝,秋桐和我分别象征性唱了一首之后,接下来孙东凯和曹丽就成了麦霸,两人轮番表演,或者共同合唱。
我和秋桐苏定国则坐在那里听,苏定国不时鼓掌,不时上去给孙东凯和曹丽献花献酒表示祝贺。
歌唱间隙,大家又一起喝酒,苏定国很快就喝多了,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曹丽拿起酒瓶又开始给大家倒酒。
这时,秋桐起身去上卫生间。
曹丽边倒酒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孙东凯,孙东凯不看曹丽,却看着我:“小易,去——去找服务员,再来一个果盘。”
我起身出去叫服务员,等我回来,看到秋桐已经从卫生间回来了,正坐在那里,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屏幕前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茶几上的酒杯倒地满满的。
孙东凯和曹丽唱完,回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举起酒杯:“来,各位,再干一杯。”
说完,孙东凯又带头干掉。
曹丽毫不犹豫举起酒杯就喝了。
我也举起杯子,喝了。
秋桐举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曹丽,接着也慢慢喝了。
喝完之后,我看到孙东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曹丽脸上的表情则难以捉摸。
接着,大家不唱了,边吃零食边闲谈,曹丽这时唤醒了苏定国,和大家一起聊天。
孙东凯边聊天边不时瞥一眼秋桐,曹丽也不时看秋桐一眼。
一会儿,秋桐用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哎——对不起啊,各位,我喝多了,头有些晕,我要先上去歇会儿了。”
听到这话,我站起来:“我送你回房间吧?”
秋桐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还能回去,没问题的。”
“既然秋总喝多了,那就先上去休息吧。”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
然后,秋桐又歉意地冲大家笑笑,接着就出去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孙东凯又说。
喝了半天,孙东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和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还有个事情要谈,你们继续玩,我先过去一下。”
说完,孙东凯站起来就走了。
这时我看到曹丽的眼神有些难看,带着强烈的酸楚,还有几分不可遏制的妒恼和无奈。
又闲聊了一会,曹丽有些扫兴地说:“不玩了,回房间去吧。”
大家站起来出去,在电梯间里,我看到曹丽的一直发白的脸色开始发红,两眼有些迷幻,呼吸有些急促,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苏定国就在跟前,她不敢怎么样!
出了电梯,我和苏定国回到房间,刚到房间,我接到了曹丽的电话。
“出来接电话。”曹丽急促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苏定国,出去接电话。
“什么事?”我说。
“哎——我怎么感觉浑身火烧火燎的,下面痒地难受……你赶快到我房间里来,来要我……”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饥渴难耐:“快来……我等着你……”
“你自己用手抠吧。”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秋桐打了过来。
“来坐会。”秋桐说。
我于是上楼,敲门,听到里面秋桐的声音:“谁?”
“我——”我压低声音,看看孙东凯和曹丽的房间门口。
接着秋桐就过来开门了,神色很平静。
我进去,秋桐关上门。
“散了?”秋桐看着我,边示意我坐下。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你没事吧。”
秋桐微微一笑:“没事……放心,我今晚没喝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回来之后,没人打扰你吧?”
“有啊!”秋桐说。
“谁?”
“你啊——”秋桐轻笑起来。
我笑了下:“你刚走了一会儿,孙东凯就走了……我还以为他……”
看来,孙东凯的确是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谈事情去了。
秋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听到走廊里传来曹丽的喊叫声:“服务员,我要的冰水呢,快给我送来……快点!”
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狂乱和迷乱。
秋桐这时脸色突然一变,接着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