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不管你对我是恨还是不恨,是喜欢还是憎恶,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我把你拖入黑社会,我不让你金盆洗手,我不让你上岸,我知道你对我一定是很有意见的,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极其厌恶的。”
“但这次围剿白来三,我没有反对!我是赞同的,但是你没通知我参加行动!”我说。
“我是特意不让你参加的,一来我要考虑保全你,不能大家都拖进去,二来我担心到时候如果冬儿在现场,你这个情种很可能会下不了事,甚至会阻止我,会坏了我的大事。不管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不管你是不是恨我憎恶我,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相反,我对你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对你的信任,是亲人般的,是没有任何距离的……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怎么着,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在我的心里,你是拥有最高的位置的,是谁都无法代替的,是谁都无法和你比的。”
李顺说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保持沉默。
李顺看了我半天,接着微微叹息一声,又说:“我让你来的第二件事,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今晚,是我离开大陆前和你的最后一面,以后,能不能再见,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冷和伤感。
我吃了一惊:“最后一面?你要到哪里去?”
李顺说:“目前的态势下,我不能呆在星海,这个渔村更不是久留之地,从长远考虑,我也不适合呆在大陆其他地方,我要找个安稳安全的地方去静心养伤,去全面思考今后的斗争策略,同时,星海这边是不能作为根据地了,宁州也不可能了,我们要建立新的根据地,要建立可以长期支撑我们事业发展的稳固的根据地,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考虑到金三角去。”
“金三角?你要去金三角?”我看着李顺。
“是的,去金三角!那里山高皇帝远,属于三不管地带,有利于我们发展根据地,有利于我们重整旗鼓,老秦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打通了一些关节,我们到那边会有人接应接待,会有安身之地。”李顺说:“我刚受伤就考虑到我会受到通缉,就开始考虑这事了,在我做手术取出弹头前就开始给老秦安排这事了……”
“老秦不是在那边被人追杀了吗?”我说。
“追杀老秦的那帮人已经被另一帮干掉了,没事了。”
“什么时候走?”我说。
“今晚就走,老秦已经安排好了!”李顺说。
“怎么走?”我说。
“从这里上船,直奔公海,公海上有老秦安排好的船接应,然后从公海一路南下,穿过琉球群岛,经过钓鱼岛,绕到台湾东部公海,进入菲律宾,到了菲律宾,稍作休整,漂白身份,办理正规出入境手续,再转道进入泰国,然后进入泰北,进入缅甸地区,进入金三角。”李顺说。
“哦……安全性可靠不?”我说。
“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老秦都已经妥善安排好了,所有的手续都弄好了!”李顺说。
“就你和老秦一起走?就你们两个?”我说。
“海路就我和老秦,其余人员走陆路直奔金三角,老秦在腾冲有安排的人负责接应他们,把他们护送出境。目前我们的大队人马都回到了宁州,我让老秦先摸了摸底,愿意跟我去金三角的报名,不愿意去的发10万安家费就地遣散……
“结果弟兄们没有一个愿意离开我的,都要求跟我去金三角,但是上百口子人去显然不现实,我让老秦挑选了20名精干的骨干人员……其他人没人发10万安家费先暂时遣散回家,等以后……等以后我杀回来的时候,再召集他们……”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他的盘算可真够长远的,气魄够大的。
“还是那句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你不要失落,也不要难过,”李顺说:“此去金三角,前途未知,生死难料,当然,我会尽最大可能活着,假如,假如我真的命丧金三角,你也不要悲伤,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李顺突然笑了,说:“虽然这次我被通缉,但是却不会伤了我的筋骨,我们还是有强大的深厚的经济基础来成就我们的事业。不管是我的动产还是不动产,除了明摆着的几个小项目,其他的都不会受损失,我早就有安排了……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更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虽然我身在金三角,但是我依旧能够遥控指挥这些产业的经营和运作……当然,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就需要你多操心了,其他的,暂时还不需要你去劳神,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默默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李顺的那些动产和不动产都是如何安排的,到目前我只知道我是他那建筑公司的法人了。
第1124章新纪委书记上任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建筑公司是你名下的了,那建筑公司的经理找你报到了是不是?”李顺说。
“嗯……”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你也不要问我是如何在你不知的情况下将你变成那建筑公司的老板的,这年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李顺说:“你是这建筑公司的老板,和三水集团打交道没有任何障碍,老黎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夏雨对你是百依百顺,这都是合作的便利条件……
“当然,我们要仗义做事,拿了人家的钱,要给人家干好活,要对得住人家,老黎这一家人,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咱不能坑人家……建筑公司暂时先不要再去拓展其他业务了,先专心干三水集团的这个,这个干好了,足够吃好几年的。”
我出了口气,又点点头。
“我走后,天高皇帝远,星海这边就全靠你了,照顾好我父母,照顾好小雪和秋桐,照顾好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照顾好你自己。”李顺说:“你现在真的是孤军作战了,遇事要多三思,要多和老黎商议,这老爷子经多见广,肚子里货不少,你要多向他讨教……不要轻易出动,不要暴露自己,只要你不出事,一切都好!”
我说:”嗯……”
李顺又说:“除夕那晚和白老三大战前夕你离岛前我单独叮嘱你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不?”
“记得!”我说。
“你给我复述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复述了一遍。
我说完后,李顺点点头:“很好,你记得很牢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叮嘱……一旦我真的……真的出了事,你要严格按照我的叮嘱去办,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会严格按照你的话去落实的,你放心!”我说。
李顺点了点头:“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这世上,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出事的,我相信你会活着回来的,我等着那一天!”
李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句话我很喜欢听,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不管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记住你这句话,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我默然无语。
“我不能和父母小雪秋桐亲自话别了,你回头转告他们,我很安全,我很好,我活的好好的,就说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呆着,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
“好!”我点点头。
这时,老秦推门进来,对李顺说:“李老板,该走了……他们到了。”
李顺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老秦回头一招呼,进来四个小伙子,抬着一副担架。
李顺说:“操,我不躺担架,扶着我,我能走!”
老秦说:“你的伤势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要多活动,不然好的更慢,还是上担架吧……”
“是的,还是上担架好!”我说。
李顺看了看我,接着不做声了。
大家把李顺弄到担架上,抬着李顺出了院子,悄无声息向山下走去。
夜晚的渔村已经歇息了,村子里的狗似乎也睡了,没有叫的。
出了渔村,到了海边,一艘快艇正停在那里。
接着快艇上下来几个人接应担架。
李顺冲我点点头:“兄弟,大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你自己!”
我点点头:“嗯……你们一路多保重!”
李顺接着被抬上船。
老秦接着对那几个手下人说了几句,他们点头离去。
然后老秦和我握了握手:“二当家的,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见!”
我黯然点头。
然后,老秦也上了船,快艇打动,直奔茫茫的大海深处。
看着快艇消失在我的视野,听到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落寞,还有深深的惆怅……
李顺和老秦此去遥远的异国他乡,不知是否还能再见,或许,这就是永别。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些许的悲伤。
黑夜的海边,我独自站立了很久,很久。
回去的路上,我给秋桐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李顺走的事。
听我说完,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之后,发出一声郁郁的叹息,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无须去告诉老李夫妇,秋桐会告诉他们的。
正开车走在山路上,突然天气突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初春的北方,是极少有这种天气的。
几道闪电划破了远空的黑暗,伴着滚滚雷声。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肆意地,狂暴地,冲洗着一切。
我不由替此刻在大海上行驶的李顺和老秦担心,他们能顺利到达公海吗?
边开车在电闪雷鸣中前行,边突发感想,人生,有时像极了这天气!
它往往在你享受着煦意的和暖之时,突降一场倾盆大雨,让你的道路泥泞又坎坷。当你想静下心来,去细细品味生活的恬静时,它又会狂风大作,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巨浪滔天,让人随风波沉浮……
似水流年,光阴荏苒,韶华易逝,再回首时,却已物是人非,年华不再,岁月枯荣……只在那静静的泛起一层涟漪,流下淡淡的一声叹息。人曾今希望的那些能常年永驻的美好,或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洗涮殆尽,或被肆意而至的巨浪击沉湖底。在生命中,流下一抹悲伤!
人的一生充满了变数,人生无常!每个人都希望安逸,每个人希望美好的一切能伴随自己的生命一生。但,总事与愿违。人生的大雨,波涛,却无情的击打着一切,让人飘摇……所以,人会悲伤!
但,就因如此,就该悲伤么?
细细想来,生命或许应该因坎坷而弥坚,因变化而精彩!若一成不变,才最枯燥乏味。若一味只留美好,而与苦痛绝缘,那一辈子也无法体悟人生的真谛!生离死别,人之常情,人之常理,不可改变!
但正因如此,才让人们尝尽苦辣酸甜,体悟人生百态。物有万象,人有百态。常道,人生无常。或许,这无常的人生,一切,都是磨练,炼的就是滚滚红尘中的一颗心。变化乃是天道,无法怨天,无法尤人。
变化的是人生,不变的是自己的一颗心。这颗心,或许会看透人生无常,悟尽人生百态。或许,会绚烂至极归于平淡,极尽至极进阶尽皆升华的一颗平常心!
此时,忽而感觉,我的心,铅华尽去,浮尘尽褪……
此时,迷惘直觉,我的心,似乎听到了来自清泠九天之上的飘渺之音: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
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拥有一颗超然物外的平常心。心静平常,古井无波,明王不动,如清风山岗,明月大江,自可笑看红尘繁芜,淡听尘世喧嚣……
懵懂感觉,似乎,虽然人生无常,但我却应该有一颗有常的心……
很快,雨停了,风止了。乌云散去,一弯明月悬挂在春夜的天空。
我略微松了口气,开出山道,驱车直奔市区。
第二天刚上班,得到一个消息:集团新的纪委书记公布了,今日就来集团上任。
这几天我一直以为新纪委书记季主任是没戏的,没想到却偏偏就是他。
这让我不大不不小意外了一下。
秋桐虽也颇感意外,却也没有多大惊奇,似乎对于官场上人事安排的出乎意料她见得多了。
于是,季主任就成了季书记。
而这个书记却不仅仅是纪委书记,而是一步到位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显然,党委副书记这个头衔更牛逼,之前退二线的纪委书记并不是党委副书记,这次季主任来集团担任纪委书记的同时,集团原来有两个副书记,那个对孙东凯一直紧贴着的党委副书记同时也调走了,空出来的这个位置归了季主任。
这样,集团就是一个党委书记,两个党委副书记,季主任直接进入了集团书记办公会三人决策中心的行列,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排名在另一名副书记后面,成了不折不扣的集团三把手。
这个安排甚至超出了我原先最乐观的估计,也超出了秋桐的预期,我们都没有想到季主任此次来集团,竟然能一步迈上党委副书记这个台阶。
我不由有些感慨官场人事安排的变化莫测了。也不由感慨关云飞的牛逼了,他竟然能突出重围力挽狂澜取得最后的胜利,在安排季主任的同时还顺带将原来的一位副书记弄走了,将此宝座给了季主任,实在不容易。
季书记上任后,到集团各部门来转了一圈,算是和大家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接接头。孙东凯对季书记来集团上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主动陪他到集团各部门来看看,曹丽也陪同。
不管孙东凯脸上的笑多么真诚,我此时认定他心里其实很想哭。
到了经营办公区,秋桐也加入了陪同的行列,最先到了发行公司。
季书记见到我,脸上带着应酬似的微笑和我握手,丝毫看不出他和我之前打过什么交道,丝毫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关系,似乎我们就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彼此都很客气。
“易总很年轻嘛。”季书记矜持地笑着,边和我握手。
“是的,易总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属于少壮派,刚提拔起来的!”孙东凯笑着说。
秋桐这时微笑着说:“季书记,你不记得易总了?你们打过交道的!”
季书记做困惑状看着秋桐:“秋总这话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