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欠人情的个性,她倒也不再矫情,爽快的就走了。
虞斯言把大声呼救的大妈背到一把椅子上,冲着项翔说,“给大妈倒杯水。”
项翔径直走向了饮水机。
虞斯言拉了一把椅子,和大妈面对面坐着,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大妈,你别怕,咱们有事儿慢慢说。”
大妈停止了尖叫,蠕动了几下嘴唇,依旧惧怕的瞅着虞斯言。
项翔端着水走过来,把水递给大妈,站到虞斯言身边。
虞斯言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不是渝中区这片儿的吧,我这么给你说,我这公司就是晚上不关门,也没贼敢进来。公司门前这条街,年年治安第一,连个扒手都没有,我这么说你心里有眯数了么?!”
大妈忐忑地盯着虞斯言,小心的点点头。
虞斯言坐直了身体,打开旁边的大风扇,对着大妈扬了扬下巴,说,“喝口水吧,大热天的叫了这么久。”
大妈端着水杯有点喝不下去的感觉,可虞斯言一直盯着她,无形的压力迫使她就算是装样子也得喝一口。
虞斯言让项翔坐下,然后接着对大妈说,“那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想好再说,你哪儿疼啊?”
大妈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光是频频撩起眼皮、看向虞斯言,就是不说话。
虞斯言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复,不禁冷哼了一声,“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你想好再说,不过我先给你说清楚,你说你疼,咱们就上医院,哪儿疼治哪儿,但如果医生开证明给我说,你那些疼痛点都好端端的,丁点事儿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有儿子有女儿吧?到时候你说的哪儿疼,他们就得哪疼了。”
说完,他伸脚踢了项翔的小腿一下,“你赶紧去煮个鸡蛋面,我都快饿死了。”
项翔看了一眼这敬酒不吃的老太婆,起身去了厨房,刚走没几步,老太婆突然情绪激动的大声说,“我腿断了,手也断了,我,我头也痛着呢……我,我……”叫着叫着,她哽咽了,很快就泪流满面。
要说早些时候躺地上是假哭现在可是真哭了。
虞斯言表情一僵,转手拿过抽纸盒塞到大妈手里,“你别哭,我不吃你这套!”
项翔也不去煮面了,折返回来,重新站到虞斯言身边,眼神深邃的盯着面前痛哭流涕的老人。
虞斯言被大妈猛的这一情绪改变搞得有点懵,可等冷静下来一想,他立马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我找你儿子女儿去啊?”
这么一说,大妈更是哭得伤心了。
虞斯言抬头和项翔对视一眼,有些头疼地说,“你别哭了行不行!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别跟我这儿一哭二闹的,我没对不起你!”
项翔对老太婆哭声充耳不闻,依旧冷冰冰地问道,“你叫什么?”
大妈哭着说,“牛芬芳。”
“你有儿子女儿么?”
大妈的神情带着憔悴,“有,有个儿子。”
“一般出来碰瓷的老人不是没钱治病就是儿孙不孝,不过很大程度上也和自身的性格有关,不是一般也不会老脸不要,来干这种事儿。”
直肠子就是直肠子,这话臊得大妈都不好意思再使劲儿哭了。
人活一张皮,大妈面上挂不住,张嘴就对虞斯言解释,“不是我想干这种丢人的事儿,我确实是没办法,我老伴儿走了,就剩下一套老房子和一点小钱,我那混蛋儿子骗我说,让我把房子卖了,把钱借给他,他和他媳妇儿用这钱买个大房子,然后接我一块儿去住,可现在他房子买了,也没接我去住,让他还钱也不还给我,我又没退休工资,只有一个月三百块的社保,剩下的积蓄我租房子都快花光了,我……”
说着,大妈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