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翔静静的陪着虞斯言抽着烟,没有疑问,没有催促,沉稳的像座山。
虞斯言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然后把软盒揉成一团,随手丢在课仪表盘上。
他双肘搁在方向盘上,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清了清嗓子,扭头对项翔勾着唇笑着问,“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拉斯维加斯,想知道我为什么开讨债公司,想知道我这条刀疤怎么来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什么生意都接。对么?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项翔看着虞斯言那笑容,怎么看都是透着股子凄凉,顿时心情跟着直跌冰点。
他眼神发沉的看着虞斯言,稳稳地说,“全部。”
虞斯言喷笑了一声,带着些自嘲,他抬手又一次揉上项翔的头,笑骂道,“说你是傻逼,你他妈又联盟得渗人。”
项翔没有拦着虞斯言在他头上放肆,只是默默的感受着那掌心的滚烫。
虞斯言缩回手,挠了挠头,说,“这里面住着我的债主,他叫周正。”
说着他用下巴点了点斜对面的监狱。
项翔只是认真的盯着虞斯言,目光不曾转移,“他和你什么关系?”
虞斯言抬起身,一下躺倒到座椅的靠背上,阴阴地说,“仇人。”
项翔一愣。
虞斯言侧目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拍拍自己的脸膛,接着说,“这条疤就是他给我的。”
项翔皱了皱眉,“他就是因为这个被关?”
虞斯言舔了舔上唇,摇摇头,“他是因为04年把人打成了植物人才进了局子,不是因为我。”
项翔没有再追问,他要的就是虞斯言亲口给他说,不然,就他的能力,一早就能把虞斯言的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
虞斯言砸吧着嘴,多次张开嘴又闭上,好像是无从下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斟酌了好一会儿,虞斯言看样子是捋出了个头。他把座椅放下,双手枕在了脑后,闭上眼像是在回忆,淡淡地开口,“我讨厌拉斯维加斯,是因为我妈在那儿耗尽了我爸所有的家产。我家当初做点小生意,日子还不错,我妈花光了家里的钱以后,我爸的生意也就没了周转资金,所以他就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出去,他也开始不让我妈接触到家里的任何钱,可是他防得住自己钱,却防不住我妈到处借钱。”
说到这儿,虞斯言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亲戚朋友是不会借给她的,她就找高利贷借,等高利贷找上门儿的时候,她都借了六百多万了,98年,六百多万是什么概念,高利贷利滚利,我爸连利息都还不上。”
“我爸卖了工厂,再放想方设法【原文如此】的到处借钱,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好不容易筹了一半儿,刚拿回来就被我妈偷走了,我爸也就崩溃了。”
项翔面色发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你妈又把钱赌了?”
虞斯言微微的睁开眼,瞄了一眼项翔又重新闭上,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啊,她偷走钱以后就不见人影儿了。”
“亲戚朋友尽力了,再借钱,谁都不敢,毕竟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且谁也不愿意扯上高利贷的人,我妈走了没几天,高利贷又找上门儿来,我爸拿出来,情绪一激动,就豁出去了,提着菜刀就和人拼了。”
虞斯言轻哼了一声,“可他一个文弱的生意人,哪是人家的对手,不但刀被抢了过去,人家还都他砍了过来,当时我才7岁,挺怕的,就缩在一边儿,人总是有要活命的本能,我爸条件反射就把我抓过去挡了这么一下,这条疤就这么来的。”
母亲的抛弃,仰头的背叛。虞斯言说得轻描淡写,一句不提自己,只有最后才这么简单的说了一句。
项翔垂着眸子,眼神深邃的盯着虞斯言的脸,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伸出手握住虞斯言的右胳膊,慢慢加重力道,谋略把一分分力量传到虞斯言心底。
虞斯言被右臂上的疼痛震开了眼皮,露出一双淡漠的眼,没有也没有释然,不疼不痒。
他冲着项翔笑了一下,拍开项翔的手,说,“你这种表情看着我干嘛,都多久的事儿了,早过去了。”
项翔低沉的问道,“你爸现在在哪儿?”
虞斯言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他跳江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当时在医院抢救。”
项翔终于明白清明那天,为什么虞斯言浑身散发着悲恸一个人望着长江喝酒。
虞斯言显得及其无所谓,“他死了,房子也被银行收了,这笔债还欠着,周正就把这笔钱算到了我头上,反正当时也没谁敢收留我,周正就把我拉到了他那儿。”
“周正怕我黑他钱,也不让我放贷,只教我怎么讨债,我一边学,一边干活开始还钱。04年他被抓了以后,我也劳教了两年,出来以后就只有这一个求生本事,所以干脆就开始帮人讨债,慢慢的人就多了,也就成立了公司。”
“我什么活儿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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