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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里本是要睡的人,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宽松短裤和拖鞋,赤裸的上身在布兰奇看来偏瘦了点,很明显是没有经过武斗训练的‘娇气’少年,但是布兰奇却想起劳里下厨时,有力的手腕端着锅子流畅的翻炒,一点不比其他几个巨人厨师柔弱。不得不承认,他那双手是全身最有价值的存在。
躺上床的劳里无法入眠,不久之前的瞌睡虫似乎不翼而飞,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是布兰奇,以及早晨时迪恩说的那句话,昨天给他洗澡的人不是迪恩而是布兰奇,他混沌的记忆里的确吻过一个人,既然不是迪恩,那就是布兰奇。
整个脑子全是布兰奇,劳里憔悴的得出结论,他有点饥不择食了。
不过怎么幻想都没罪,天亮以后,他还是那个劳里,忙得没有时间意淫的劳里。
转眼中华楼和旅社开张满一月,所谓万事开头难,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顺利坚持完这一个月,得到的回报很值得。劳里看着一个月的收益额,密密麻麻的数据单子信心十足的笑了,只要坚持下去,以后生意会更好。
当天八点劳里宣布所有人收工集合,这个晚上中华楼停止营业。
关起大门的中华楼大厅中,莉莉按照劳里的吩咐正在给请回来的员工发工资。那些人全部发完就让他们走了。剩下的一批人,是劳里的奴隶,从厨师到擦地的一应俱全。
这些人有最早跟着劳里的几个,也有餐馆建成后买回来的一部分。劳里拿过莉莉装好的一盆子钱袋,从后面开始,一个个亲手发,那些奴隶拿着钱袋,呆若木鸡乃至困惑非常地看着劳里,奴隶是主人的所有物,没有为主人做事,主人给他们发工资的惯例。但是劳里每个人都给了一份,有的人多有的人少,比如跟着劳里的几个厨师和布兰奇就是最多的。
发完工资劳里又宣布关于休假的事:“以后每天可以有两个人申请休假,一个人一个月最多申请两天。你们可以在布兰奇那里登记,商量下哪一天休息,全部错开安排好,以后累得想休息就找布兰奇申请。休假时间为自由时间,你们可以自己安排去城里玩,不用跟我报备。另外就是……我知道你们有谈恋爱的情侣,如果想结婚找布兰奇帮你们登记,不用偷偷摸摸的怕我杀了你们。就这些事,散了吧。”
简单的会议结束,劳里浑身轻松,和布兰奇一起锁好中华楼往牧场走,劳里开玩笑地说:“我真想明天就申请休假,哎。”
布兰奇严肃的看着劳里,故意道:“我可以不批准。”
“切……”
见劳里郁卒的拉下脸,布兰奇莞尔,劳里要想休息其实很简单,但是目前最不会休息的人就是他。
布兰奇的手放在衣服袋子里,里面有刚发的工资,他的是两枚金币,这工资很高,对一个奴隶来说,更是如此。
可是布兰奇不由讽刺的笑了,奴隶拥有再多金钱,还是奴隶啊。
“主人,你为什么会想给奴隶们发工资?奴隶的一切都属于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给奴隶发工资,是为了俘虏奴隶的心?就算你不这样做,有契约在手的奴隶永远不会背叛你。你根本不用这样做。”
布兰奇的眼神很沉静,但是气势却有点咄咄逼人,带着讽刺意味的问题,劳里愣愣看着布兰奇,不大理解为什么布兰奇看起来很生气。
难道让奴隶过得人性点是错误?永不止息的摧残奴隶为自己工作,没完没了的加班工作,想尽办法克扣奴隶的工资,劳里觉得上一世的自己似乎和这些奴隶没多少差别。可身为老板在不用发工资的情况下还偏偏要发,劳里知道这点真的很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不后悔。他只是不喜欢那么卖力工作的一群人,却得不到任何报酬。这总能让他想起消极的事,无论怎么努力付出都不会有收获,那人又是为什么努力?努力什么,时间久了,会变成最讨厌的事。劳里不知道那些奴隶时间久了后会不会厌恶努力工作,但是他觉得自己会,如果永远没有报酬,他一定会厌恶付出。哪怕有一点收获,也是种安慰。他发的工资不多,兴许一个男奴隶只能给女朋友买个廉价的水货首饰戴,或者就是几捧鲜花而已,或者是像莉莉那样的妈妈,给女儿露露买几件漂亮的小裙子。
“那些,只是想给和我一起努力工作的人,小小的心意。”劳里认真的回答,看到布兰奇的眼眸一瞬间闪烁了下。
布兰奇拧起眉头,停下步伐严肃的对视劳里:“你愿意花钱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这种行为会给自己造成困扰。没有哪个主人会给奴隶发工资,但是你偏偏这样做了,你如此另类很可能让别的主人觉得你是挑衅,特立独行并不明智。特别是贵族,他们是领导者,你带这种头显得自己很善良很伟大,别的主人也许会为了面子跟着你学,久而久之大家都这样对待奴隶,这是很严重的事,那时候找你麻烦的就是贵族,他们不会理解你的善良。”
劳里瞠目结舌,听布兰奇一席话,恍然大悟。所谓枪打出头鸟,他本意不是想当那只出头鸟,但无意的行为却可能将自己推到那个地位,最后被猎人一枪崩掉。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改变奴隶的制度,这的确是很严重的事。除非他是地位高尚的贵族,去引领风潮从来就是贵族的事,和贫民无关。
劳里叹气,嘟囔抱怨:“我还真是猪脑子……好心做坏事……没想你那么远。”
布兰奇见他听明白松口气,转头笑了,安慰道:“你不用发工资,不过可以给他们买东西。”
劳里莞尔,“哈哈,换个方式就不同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是啊。”
“布兰奇,你以前是贵族吗?”劳里脱口问,话一出口注意到布兰奇变色的脸当即有点后悔,他无意惹布兰奇生气……可……又做傻事了。总是忍不住,想多多了解这个人。
布兰奇的变脸只是瞬间,很快恢复镇定,摇头否决:“怎么可能,我以前是贫民而已。”
“哦……”
“因为父亲做生意亏本欠账太多,所以被逼成了奴隶,就是这样而已。”布兰奇淡笑着解释,“主人还想知道什么?”
劳里哑然,他想知道很多,可现在,面对布兰奇平静的脸,根本问不出口。布兰奇似乎看穿他想调查户口的心思,这么一问劳里觉得尴尬无比。他在瞬间甚至觉得布兰奇已经看穿他的所有,比如他偶尔会闲着YY布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