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肯定你那个小师弟一定会输?”
王野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捏着烟头又吸了一口,皱着眉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天奎问道。
“他要是能赢,我把嘴巴给你当夜壶!”
安天奎暗中闪过一抹浓浓的不屑,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你先在车里坐会儿,我下去打个电话。”
王野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支烟的时间,忽然拿着手机就下了车。
走到十多米外,安天奎才看到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要是事情没成,那他还会把剩下的那一百万给我,还会推荐我去牡丹会戏班吗?”
隔着车窗望着正在讲电话的王野,安天奎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起来。
当然,不是祈祷程小楼能靠唱戏赢了从省城来的薛一山,而是祈祷作为见证人的那些个梨园前辈都瞎了眼,祈祷今天去看轧戏的戏迷都是程小楼找的托,或者全都是喜欢龙阳之风的人。
至于程小楼凭实力赢薛一山,他压根想都没往那方面想。
这就好比用鸡蛋碰石头,傻子都知道碎的一定是鸡蛋,而不会有人会脑子有病的认为石头会被碰碎。
荣春堂戏院里,安天奎口中那个如果他能赢,就把自己的嘴巴给王野当夜壶的程小楼,此时在全场瞩目下提着大红嫁衣戏服的裙摆,不疾不徐的正登上戏台。
他再次从角落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起,那些还在为薛一山那出猛虎跳涧喝彩、叫好的声音,不知不觉间都停了。
就好像在程小楼那身大红嫁衣戏服下,隐藏着一个从画中走出的,属于古代仕女的灵魂。
哪怕一丝丝的惊扰,都是对她的亵渎。
程小楼就那么一步步走到戏台正中,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自然放在胸前,脸上无悲无喜,仿佛一个精致漂亮的木头人一样。
伴奏响起。
“当……”
单皮鼓轻轻一敲,台上的程小楼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眼珠微微一动,嘴角向上一勾,浅浅低头,瞬间就变成了即将出阁的待嫁新娘。
司鼓由缓转急,月琴一起,程小楼便捏着兰花指款款而行,步子迈的很小,每一步都走的娇柔温婉,一颦一笑间就让台下观众仿佛看到了一个俏生生的大家闺秀。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
程小楼朱唇轻启,眉眼随指尖而动,一开口便让台下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的声音空灵优美,温婉动听,还有一种软糯的慵懒,哪怕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都能让人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黛玉般的女子来。
而且他的吐字非常清楚,京韵十足,声音随着唱词如山间清泉般缓缓流出,时而平缓轻柔,时而奔流直下,时而像撕丝裂锦,时而又像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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