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最后一个环节。
不仅是让得了赏的角儿上台感谢捧客,同时也是她们卸了妆换上常服登台,在聚光灯下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
否则给了赏钱的土豪捧客连打赏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下次还怎么打赏?
当然,绝大部分旦角儿会在唱赏的这段时间以最快速卸完戏妆,赶紧撸一个生活妆。
真正素面朝天上台的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容貌特别自信,要么就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
只有极少部分人会以坦然和真实的状态去面对戏迷。
而程小楼,则属于第一种和第三种的结合体。
“诸位,晚上好,我是程小楼,刚刚在《锁麟囊》这出戏里扮演薛湘灵一角。”
程小楼腰杆挺的笔直,不疾不徐的走到戏台中间长衫而立,在聚光灯下浅浅一笑,用低沉且极有磁性的男中音说道。
自我介绍后,他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郑重至极的躬身致意。
“啪啪啪.......”
躬身一礼后,台下那些戏迷们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一样,先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才同时致以热烈的掌声。
除了那些曾经在轧戏打雷时见过他庐山真面目,听过他低沉厚重且磁性十足的男中音的戏迷,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程小楼,更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化妆穿上戏服的他是风华绝代如同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绝色佳人,卸妆穿上长衫的他则是如金銮殿上金榜题名的俊秀书生。
第一种形象让无数男人爱之入骨却鲜有亵渎之心,第二种形象则让无数女人眼前一亮欲有亲近之意。
但无论是穿上戏服的青衣形象,还是换上长衫的书生风骨,都很难让同性之人升起半分恶意。
两种形象之间的剧烈反差,甚至让原本在他唱戏时就已经为之着迷的人更加深陷。
比如,二楼三号包厢里那名俏丽可爱长的像瓷娃娃的女孩,此时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姑姑,他长的虽然俊秀,但脸型和五官却都很硬朗,声音比我爸爸还粗,可是在台上他怎么能美成那样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好看的女人,起初我在网上看到这出戏的宣传海报时还不信,以为是他们为了宣传新戏特意找画师画出来的人呢。”
瓷娃娃女孩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那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留着齐耳短发,同样非常漂亮的女子嘟着嘴问道。
“茵茵,姑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要不让人喊他上来问问?”
短发女子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轻轻笑着提议道。
被唤作茵茵的女孩俏脸红了红,很不好意思的低头玩着手指小声说道:“喊他上来啊,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刚刚不是赏了他一顶凤冠么,让他上来当面感谢是理所应当,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喊他。”
短发女子一副“姑姑懂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起身开门就招手喊了一个在楼道里候着的服务生交代了几句,然后便重新关上了包厢的房门。
她并没注意到,躲在洗手间门后那名头上纹着一张鲜艳京剧脸谱的青年,正拿着手机对准她连着按了三次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