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指不定在某处偏僻之所就隐藏着数百年传承不断的小众派系。诸位还记得十年前横空出世的金嗓银腔铁梨花么,在那之前谁也不知道梨园界还有这么一派自京剧艺术刚刚诞生便已经有了传承的铁派青衣。铁老板那碎金裂石的青衣唱腔,可是整个梨园行的独一份,奈何这种唱法对先天要求极高,也难怪到了这一代已经只有铁老板这唯一一位传承人了。”
另一位有着“神仙手”之称的京胡大师胡一琴老先生,抚了抚下颚的神仙须,毫不掩饰对程小楼的欣赏和期待。
但凡有资格坐在皇家京剧大学特招考试考官席上的人,不是在梨园界辈分极高的某一派传承人,就是在龙城乃至全国都已经成角儿的梨园后起之秀。
他们几位因为程小楼的一出《梨花颂》起了分歧,一下子就没底下那些考生什么事了,这些考生就连低声议论都不敢,一来是他们在这种问题上没资格插嘴,二来也是在这些前辈大角儿说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保持足够的尊重。
就连程小楼自己好几次想开口解释两句,都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说话机会,只能站在后面干看着。
“程同学,你刚才说这出《梨花颂》是出自你本人之手,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这出戏的创作历程?”
那位在龙城名气不弱主工小生的王老板,在京胡大师胡一琴老先生刚刚说完,便再次次找到说话的空隙忽然拔高了几分音量看向程小楼淡笑着问道。
他这个问题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考官席上另外几位京剧大师也都齐齐朝他看来,似乎也都想听听他到底会怎么说。
能坐在考官席上的人可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他们对京剧艺术的造诣之高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虽说是第一次听到《梨花颂》,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这出戏的鉴赏和判断。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和刁难,饶是程小楼的心性已经足够沉稳,这一刻还是难免升起了一丝不悦和怒气。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位工小生的王老板,然后才说道:“刚才好像有一位主考老师说《梨花颂》这出戏加入了流行音乐的元素,事实上确实如此,这出戏唱腔设计以京剧二黄调式为主调,融入了现代音乐元素,严格来说它既是戏也是歌,所以我将这种形式的作品称之为京歌,京歌是对现代歌曲的充实与丰富,也是对京剧的改良与创新。”
“我之所以尝试创作出《梨花颂》这首作品,就是为了探索京剧艺术发展的其他可能性。不知道诸位主考老师和在座的同学有没有发现,近些年随着电影、电视剧、综艺选秀、流行歌曲等视听艺术形式的快速发展,京剧受到的冲击越来越大,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始终墨守成规,吃老祖宗留下来的老本,或许不出十年,京剧恐怕就只会空有国粹之名,实际上却成为鲜有人问津的古董了。”
程小楼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出口,京剧从盛极一时到无人问津的惨境,在他前世所在的中国已经确确实实发生过了。
等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定这门艺术在盛极而衰之下连传承都会断绝也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