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却放开了。
他垂着小脑袋,脊背一抖一抖地,好似在哭泣。
男人蓦地蹲下,双手攥住了他的小胳膊,声音温柔,十分小心翼翼。
“小言,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呢,不喜欢咱们可以换,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说着,他靠近了他几分,又凑到他的耳畔旁,低声说:
“小言,你还记得吗,我们之间可是有过秘密的哦。”
闻言,梁小言的抽泣音逐渐减少了几分,他捂着小嘴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随即,他抬起双手,指头之间微微捻了捻,低低说了一句: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一起玩,而且午餐里面都是胡萝卜,我讨厌吃胡萝卜。”
“就因为这个吗?”傅瑾习反问。
梁小言点了点头,“嗯嗯。”
闻言,傅瑾习就试图着握住他的手心,看着他紧张搓手的样子。
这个习惯跟他紧张的时候如出一辙,不吃胡萝卜,或许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
想想当年,他挑食的毛病还是橙橙给治好的。
想到这里,他揉了揉他手心冒出来的冷汗,声音好似是轻哄。
“小言,小朋友挑食就不乖哦,你讨厌吃胡萝卜,那为什么我做的你便吃了呢?”
“‘傅阿姨’做的不一样。”梁小言应道。
傅瑾习继续反问,“哪里不一样?”
梁小言,“如果是‘傅阿姨’做的,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闻言,傅瑾习点头答应了他,“那这样好不好,你安心在这里上学,回来之后,我保证肯定会给小言做不一样的。”
“真的吗?”梁小言的声音蕴着几分期许。
“当然,我们可以拉钩。”说着,傅瑾习拉住了他的小指头,做了一个盖章的动作。
随即,他又指了指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朝他道:
“小言,你看看那里面有很多小朋友,你不是特地给他们带了小礼物么?下次我送你过来的时候,咱们一起送给这些小朋友可好,这样一来,小言也有好朋友了对不对。”
闻言,梁小言抬眸,看着操场上嬉戏玩耍的小朋友,迷雾的大眼睛里泛出了一丝期待。
他渴望拥有朋友,也希望自己可以真心交到同龄的朋友。
然而傅瑾习看着他的样子,真的如同他小时候的处境一模一样。
他缓缓起了身,牵起他的小手,再一次带着他朝幼儿园内走去,他偏头,说:
“小言乖,如果你能在这里坚持一周不哭也不闹,我答应你,周末的时候带你去游乐园可好?”
“真的吗?和妈妈一起?”梁小言兴奋的问道。
傅瑾习自信满满地回应道,“当然,她不去,我将她绑也要绑过去,一定好好陪我们小言。”
“好。”梁小言蓦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松开了男人的手,十分大方的走进了这所幼儿园。
而且还和园长礼貌的打招呼,梁以橙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直到梁小言被园长带了进去,她依旧没有离开。
望眼欲穿的看着那抹小身影,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她朝一旁的男人问:“老公,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想知道?”男人淡淡瞟了她一眼。
“嗯。”梁以橙点头,她收回视线之后,带着几分疑惑又看向傅瑾习,说道: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乖了。”
“他是我儿子,自然听我的。”男人的语气十分自信。
闻言,梁以橙白了他一眼,径直掠过他,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傅瑾习跟了上去,他下意识地牵着女孩的手,紧紧攥着。
“对不起。”男人低低说了一句抱歉的话。
他这句道歉蕴含着很多种情绪,包括他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还有今早上的疑心。
梁以橙微凉的手心突然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虽然寒风瑟瑟,但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了口,“当初是我自己选择的,不存在抱歉之说,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
“会好的。”男人应道。
说完,他牵着女孩绕过长长的林荫小径,准备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傅瑾习的内心依旧忐忑不安,乔娜娜自杀的事他该怎么开口呢?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就在这时,梁以橙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她拿出手机,只见屏幕之上是‘母亲’来电。
她松开了傅瑾习,连忙接听了电话,应了几句,她便挂了。
挂完电话,男人便问,“有什么事吗?”
“嗯,母亲找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下午小言放学得麻烦你去接他了。”梁以橙应道。
“那我送你过去。”男人说。
闻言,梁以橙摇了摇头,“不用,你也给我一个驾驶车子的机会吧,更何况,我想和母亲说说悄悄话。”
“好吧,那橙橙一路当心。”傅瑾习并没有强求,就这样看着女孩快步朝自己家楼下走去。
这样也好,至少等她回来再说乔娜娜的事吧,以免一喜一悲,怕她接受不了。
毕竟她和自家母亲才刚刚相认,这个时候更应该让她们母女俩好好相处。
他挥手目送着女孩开着车子完全离开,才缓步朝公寓走去。
然而梁以橙在电话里听着maple的声音,似乎有点模棱两可。
只听见她提到了‘曲菲卿’三个字。
她蕴着几分疑惑不解的情绪,驱车来到了maple的住所。
抵达目的地之后,刚一下车,便看到了整个别墅内都是戒备森严的状态。
一排排黑衣男子肃穆庄严的站立笔直,当他们见到女孩的那一瞬,所有人都俯身,恭敬地称呼道:
“大小姐好!”
闻言,梁以橙泛出了一丝尴尬的涩然,她抓了抓脑袋,微微一笑。
“称不上,称不上,请问maple董事长在哪?”
“大小姐请跟我来。”其中一名男子道。
尔后,她跟他的步伐走进了屋里,男子将人带到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待他离开,梁以橙轻声唤了一句母亲。
就在这时,从地下室的一楼传来了一声惨叫。
她循着声音的出处,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