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到从前（其五）

    “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评书里面每当走脱了一条好汉往往都会这样形容！

    我不是什么好汉，更不是什么蛟龙，但我小名叫个老虎，多多少少还有些二杆子劲儿。

    “校长，您看能否这样，这里不需要我们，其实我能理解校长的心思，真心希望把这所乡镇初中办好，那自然需要一些真正的好老师来，您看，我是职业高中的，在您的心目中职业高中就没什么好老师，其他几位您也知道，不是后勤人员就是他们学校的那些懒散的老师，也不堪大用，您能不能放我走？！”我最后的语气比较重。

    校长看着我，目光不再斜视，他似乎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但又不便于马上表态，只是又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只是校长办公室的椅子比会议室的质量好，所以没有嘎吱吱的噪音。

    “我这里有五百块钱，我本来在这里支教两年，我一年给您五百块钱，您别多想，上级部门估计要来检查，您也要替我担风险，如果他们来检查，您提前跟我说，我自然会回来应付，不会给您惹麻烦，这五百块钱就算是我给您操心的钱。”我把五百块钱放在了他桌子上一个有关党政人员廉政建设文件的下面。

    校长一动不动，他估计没见过我这样的人，我的意思不是他没收过别人的钱物，我是说他没见过我这样离开自然会让他宽心，可何必还要画蛇添足地给他钱呢？

    他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文件，这个场景至今我还记得，感觉庄重的背后有那么一丝滑稽。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他把文件向我这边推，语气却不很坚决。

    “就这样吧，我今天就走！”我站起身。

    “那他们几个呢？”校长的威严口气似乎又被唤醒了。

    “我去做他们的工作，现在那么多公司都在招人，两年的自由时间，谁想浪费呢？！”我说得很肯定。

    “这钱你拿回去！”校长这会是下了决心了。

    “这不行，您这一收，我就安心了，不收，我在外面也不踏实，这个事情就不争论了，我现在跟他们去谈。”我说完就走了。

    很快我就跟那几个歪瓜裂枣谈好了，因为我给他们指出了一个做梦的路径。

    当我再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局面就大变了。

    “你坐，喝水！”校长把泡着新茶的茶杯放到了我的眼前，然后把办公室的房门反锁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想把这个学校办好，可现在这支教很多时候是形式，只是为了完整任务，来了一批我都看不上，都顶回去了，这一次如果再顶回去也不好给人家张口，幸好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我还能发挥点作用，我也为你们考虑，既然如此，何不用这两年的时间去外面闯荡一下呢？但这五百块钱我不能收，收了我就犯错误了。”校长把钱推给我。

    “校长，我心里刚才的担心我已经说清楚了，是这样吧，咱么折中一下，这五百块钱算是两年的保证金，如果两年过后您真的没给我操什么心，我就拿走，您看怎么样？！”我似乎在谈生意。

    “那好吧，对了，我女儿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如果方便的话，把她也带上。”校长笑了。

    “好的，您把电话给我留一下，一有机会我马上给您打电话。”当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校长那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各位朋友就会吃惊了，连这都可以么？当然，别说那个年代，就是现在在我真正支教的陕北，还有很多吃空饷的，都是什么官太太或是谁谁谁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这理到哪说去呢？更何况我们这也是事出有因，上级主管部门在支教这一问题上本来就是浮皮潦草，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还是受害者呢！

    按理来说谁把我支教的热情变冷，就应该由他们重新给我加热，现在我自己给我加热，省了他们多少油钱？！

    在这里我提前介绍一下有关人员后话：

    校长的姑娘我给他介绍到一家大公司去了，她就是个什么不靠谱的所谓野鸡大学毕业的学生，充其量算个大专。校长还不放心，专门把姑娘领来见我，直到看到他的姑娘真的上了班才满意地离开了。

    那个脸上有疤痕我跟他在一家公司，也是我引进的，其他的几个我也相继给找了适合他们的单位。

    那五百块钱？嗨，提它干嘛？

    在这未来的两年中，校长从来没有打扰过我，我想他是有能力应付的！

    下来我真的开始老虎上山了！

    2020年8月9日星期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