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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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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段从晰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往那里寄东西的?”

    男生想了想,这个可以说:“就今年过完年之后吧。”

    虞挽和段从晰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时间节点很特别,根据莫殷打听到的消息,关琢过年的时候和庄庐有过联系。

    段从晰又问:“收件人是不是叫关琢?”

    “好像……好像是姓关。这是你们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的。”

    所以,庄庐说和关琢没联系是骗他们的。

    画材市场离庄庐的打印店不远。他前脚刚收拾好店里开门,后脚段从晰和虞挽就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段从晰说:“我们想联系关琢。”

    “我上次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买的颜料是寄给关琢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用骗我们了。”段从晰不再拐弯抹角,“我们找关琢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怎么找到他。”

    让虞挽想不明白的一点是,庄庐为什么要骗他们。

    “我知道,你是段从晰。”庄庐说。

    虞挽问:“你认识他?”

    “莫殷的朋友嘛,因为抄袭被赶出明玄科技。”

    “我是自己走的。”段从晰不满地纠正说。

    “我知道抄袭的不是你,是莫殷。”

    虞挽听得很惊讶,他知道的还挺多。

    庄庐冷笑了一声,说:“莫殷当年和程为业霸占了老关的作品去参赛,六年后又抄袭他的作品,真是不愿意放过老关,一点点的价值都要利用。还好大家都不瞎,发现是抄袭的。你跟这样的人当朋友,被污蔑也是活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段从晰说。

    “不是吗?你现在找关琢是害怕他出来说出当年的真相吧?莫殷和程为业已经把他害得够惨了,他一个无名小卒,连饭碗都没了,怎么还敢跟你们这些大人物斗呢?放心吧,他不会说出来的。也请你们不要去打扰他。”

    说完,他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

    愤怒、无奈的情绪随着升腾的烟雾无声地散开。

    “你误会了,我找关琢不是害怕他说出当年的真相。相反,我是为了完成莫殷的遗愿,把当年的事情公开,还关琢一个公道,向他道歉。”

    庄庐夹着烟的手一抖,烟灰掉落在地上。

    他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随后他又冷静了下来,说:“我怎么知道你这样说不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他在哪里,你们这种人卑鄙的事情做惯了。”

    被划入到“卑鄙”行列的段从晰挑了下眉毛,说:“别把程为业和我相提并论,他不是我的朋友,而且能力上也不配。”

    庄庐又抽了口烟,说:“等我想想吧。”

    愿意想想就说明庄庐在摇摆,他们有机会。

    本就对他们有戒心,不能逼得太紧,店里正好有客人来了,段从晰和虞挽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

    “你说他会联系你吗?”出了打印店,虞挽问。

    她觉得庄庐的态度可以理解,这是关琢的一种保护。不难想象,当年莫殷和程为业为了掩盖强占作品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不知道,希望会吧。”段从晰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为了澄清抄袭,我根本懒得管这种事。”

    很多时候,大家只想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而不去在乎真相。现在,大家就只想看到高傲的段从晰被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从而可以通过攻击他发泄私人情绪,而不是自己被打脸。除非有公信力十足的人站出来说话,程为业肯定一早就有察觉抄袭事件的蹊跷,可是他只想听之任之,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段从晰身上,这样才能减少对关琢的注意。或者,把整件事离奇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地甩出来。

    虞挽知道,他一直带着股怒气在找关琢。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如果莫殷还活着,他一定会愤怒地指责他,可偏偏莫殷死了。对一个死者,他还能怎么样呢?

    段从晰又说:“算了,毕竟朋友一场,关琢也需要个公道。今天也算是有意外的收获了,是好事。”

    虞挽点了点头。

    她还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你明天还要去见你那个学长?”

    “是的。”虞挽和梁顿本来约好的是今天,后来因为陪段从晰去逛画材市场,推到了明天。

    从每次提到梁顿都是“那个学长”,就可以看出段从晰对梁顿的态度,可是他也知道虞挽很看重“数字遗产”,不好说什么。

    不过后来,虞挽和梁顿的见面提前到了今晚,因为有用户保存在App上的邮件被激活了。

    这个用户还有一份特殊的委托。

    依照惯例,特殊委托需要用户家属上传证明才能执行。打电话给用户的家属就意味着要直面他们的悲伤。

    看着虞挽有条不紊地处理,梁顿说:“我来打吧。”

    邮件被激活的时候,他正好在后台上。随后他打电话给虞挽,来到了虞挽家,一起处理。

    拨通用户保存的联系人电话后,梁顿开了免提,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数字遗产’这款移动应用的管理员,刚才后台显示邱星波保存的邮件被激活,他还留下一份特殊委托要执行。”

    “哦,你等等。”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沙哑。

    随后电话里换了个年轻的男生。

    “你好,我是他的表弟,邮件是我帮忙激活的,还需要做什么?”

    “执行特殊委托要死亡证明或者火化证明,拍个照片就可以了。”

    “好的。”

    没过多久,证明就发过来了。

    邱星波在“数字遗产”上保存了一个音频文件,特殊委托是替他把歌发布到音乐平台上。

    虞挽打开音乐平台登录他的账号,这才发现他是个音乐人,发过歌,有不少粉丝,但说不上有名。

    她点开他的个人主页里的第一首歌,不小心按到了播放,音乐响起。

    这是一首唱孤独的歌。喧闹的夜里,寂静的房间,歌声里有些苦涩的味道,热闹又孤独。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哀悼。

    “太突然了,他才29岁啊。”

    “天哪,不敢相信。”

    “他还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就离开了。”

    “阿邱没有离开,只是去天堂继续写歌了。”

    “大家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少熬夜。”

    翻了下评论,虞挽大致了解到邱星波是猝死的,因为他是一个人在外地独居,四天后才被发现。

    “真是人生无常。”梁顿感叹说。

    和音频一起保存的还有一段要上传的创作感言:这是我很早之前写的歌。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普通又幸福地生活着,做过的唯一一件叛逆的事就是,大学毕业后不顾爸妈的反对选择做音乐。因为这件事,我跟他们闹翻,好几年不回家。这首歌是写给他们的,却没有勇气发出来,或许有一天会发,或许永远不会。我不会向他们屈服,但是永远想跟他们和解。

    这首歌的名字叫《和解》。

    上传后,虞挽播放了这首歌。

    就像之前那首歌底下有篇乐评说的一样,邱星波的嗓音天生就带着点苦涩的味道,很触动人心。

    但这首歌应该是最苦的。他唱的是年少时愤然离家,唱的是这些年的一意孤行,但他并不是个一腔孤胆、不顾一切的逐梦者。他很脆弱,始终在意父母的想法,期盼得到理解。

    整首歌听下来,虞挽的眼眶有些发酸。

    梁顿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坐在电脑前的她身形那么纤细,承担的是她本不该经历的悲伤。

    他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正好这时候虞挽转过头。

    看到他抬起的手,她笑了笑,说:“学长,我没事,我想再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

    梁顿收回手,替她拨通了邱星波父亲的电话。

    “你好,我是‘数字遗产’的管理员。”

    “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邱星波父亲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比刚才还要沙哑一点。

    “没有了。”虞挽说,“我只是希望您和阿姨能听一听阿邱的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虞挽听到了哽咽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哭声,应该是邱星波的母亲。

    “其实他的每首歌我们都听过,虽然他不跟我们联系,但是我们找人教我们在网上关注了他,他每次发新歌我们听了。”

    邱星波母亲的哭声背后,隐隐还有音乐的声音。

    虞挽听出来了,那是刚刚上传的《和解》。

    期盼得到父母理解的阿邱不知道,他的父母关默默地注着他所有的动向,听了他发的每一首歌。阿邱的父母也不知道,毅然离家的阿邱心底其实一直挂念着他们。

    现在终于能释怀了,只是遗憾永远存在。

    热爱不息,梦想不灭。

    愿所有执着的人都能得到支持。

    愿所有和解都不会来得太晚。

    昨晚处理了邱星波的委托后,虞挽和梁顿的兴致都不太高,约了第二天在一家茶室见面聊“数字遗产”的升级。

    总结用户的需求后发现,用户最注重的是应用的安全问题和私密性。UI上面,删繁就简,一切为功能服务。

    梁顿看完虞挽的想法后很满意:“原来关于图标的意见是因为担心安全和隐私,设置二级密码的提议真的很好。”

    “其实这是段从晰给的建议。”

    虞挽这句话说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默。

    “很多时候,能力不代表人品。”梁顿说。

    虞挽想替段从晰辩解:“他和外面传的不一样。”

    “虞挽,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实话了?板上钉钉的抄袭他要怎么澄清?你怎么知道他找关琢不是为了让他改口?”

    “不是这样的。确实有抄袭,但是不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跟他合作的另一个设计师?”梁顿猜测说。

    没想到被他猜到了,但别的不方便多说:“学长,事情也远比想象的复杂,等澄清那天就知道了。”

    “好,那就不说。”梁顿给她添了点茶。

    他温和的态度让虞挽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她竟然因为梁顿误会段从晰而生气了。

    “虞挽,其实我还是很想让你到我这里来工作。”

    “学长,我——”

    梁顿放下茶壶,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听他说完:“不仅仅是想要一起工作,还因为想要照顾你。昨晚亲身经历了邱星波的特殊委托,我才知道一直以来你的不容易。如果没有你的坚守,‘数字遗产’这款应用早就不存在了。你昨晚红着眼睛的样子很让人心疼,我想保护你。虞挽,做我的女朋友吧。”他说得很郑重。

    虞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梁顿是在跟她表白。这太突然了。

    她满心惊讶,无所适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没想到梁顿竟然喜欢她。

    “学长,我管理着‘数字遗产’也是有收获的,是我心甘情愿的。每一次完成委托,我都会很欣慰,很有成就感。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那么优秀,适合更好的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

    虞挽更加惊讶了。

    看她不说话,梁顿基本上确认了:“是段从晰?”

    被点穿了,虞挽的心跳漏了一拍。如果换成以前,梁顿向她表白,她想都不敢想,一定欣喜得立即答应。可是现在,她心里只想着怎么拒绝才好。

    不得不承认,她喜欢段从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她垂下眼睛,抱歉地说:“学长,对不起。”

    梁顿被拒绝也不失风度。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周一,去上班的路上,虞挽坐在地铁里听着音乐,心情忐忑,不知道一会儿见到段从晰该是什么反应。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喜欢的,可是昨天梁顿跟她表白,她心里不带一丝犹豫就拒绝,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对段从晰的喜欢程度比想象中要深。

    她很喜欢他。

    虞挽到的时候,潘声远已经到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一会儿跑工商局,一会儿跑银行,很少坐班,她难得看到他坐在这儿。

    “早啊。”她打招呼说。

    “早。”

    坐下后,潘声远向她打听起他们找关琢的进展。

    虞挽把周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段从晰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他们两个在聊天,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潘声远碍眼。他问:“你今天怎么不出去?手续都办完了吗?”

    看到他,虞挽心里一阵紧张。

    “办手续也是要审批时间的,所有部门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前几天潘声远很多时候是在外面,和段从晰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又因为之前误会了段从晰觉得很愧疚,所以在段从晰面前就一直很安静,但是他的脾气不是说压就能压住的。

    被嘲讽了的段从晰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这两人的性格,在一起注定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吵起来,眼看气氛不对,虞挽只好站出来劝架。这时候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

    “你今天下来得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羊角文具的初版方案上周五已经发过去了。

    段从晰也不想跟潘声远计较,看向虞挽说:“我早上看邮箱,发现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邮件的人警告我不要再找关琢,否则后果自负。”

    “匿名邮件?”

    段从晰拿出手机,把邮件给她看。

    邮件正文里简短的一行字,透着恐吓的意味。

    “我找人查了一下IP地址,查不到。”

    “会不会是程为业?”潘声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脸认真地在分析。

    段从晰看了看他,也没跟他继续吵,回答说:“有可能。”

    “现在怎么办?”虞挽担忧地问。

    不知道这封邮件里所说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担心段从晰的安全。

    段从晰并不怵这封邮件,像面对小孩子的恶作剧那样不屑:“不让我找我就不找了吗?我打电话问问庄庐想好了没有。”

    打完电话,他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虞挽问。

    “庄庐那边出了问题,我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潘声远立即说:“我也去!”

    虞挽还不知道庄庐那边出了什么事,觉得多一个人好一点,提议说:“带他一起吧。”

    在潘声远隐晦又期盼的目光中,段从晰勉为其难地说:“行吧,你开车。”

    他们到的时候,庄庐正在跟一个员工说着什么,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看到段从晰他们,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还来干什么?”

    昨晚有一伙人过来差点把广告打印店砸了,警告他要识相,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是工作日,一上班就发现原来谈好的几单生意全都莫名其妙地黄了。

    “不是我干的。”段从晰说。

    庄庐显然不相信:“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又没有仇家。真的太卑鄙了,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说。”

    “你真的误会了。”潘声远说。

    “你又是谁?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喊人了,让你们三个人想走都走不了。”

    看庄庐有要动手的样子,段从晰叫住想讲道理的潘声远,决定先离开。

    庄庐现在正在气头上,显然很难听进去他们的解释。

    “这也太不冷静了,都不会好好想想你根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出了打印店,潘声远压着火气说。

    段从晰倒是很平静,嘲讽说:“你好意思说别人?你当初动脑子想过吗?”

    “……”潘声远无言以对,只能躺平任嘲。

    上车后,虞挽说:“程为业干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段从晰懒懒地靠着座椅,眯起眼睛。

    “没想到他是这么卑鄙的人。”

    听她这么说,段从晰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她,提醒说:“当初是谁很崇拜他,谁看见他就激动得不行,听个演讲还要认真做笔记,我不让,还跟我生气的?”

    虞挽沉默了一下,说:“是我。”

    “但我不是崇拜他,只是看见大佬激动而已。我只崇拜过一个人。”她小声补充说。她才不想像潘声远那样躺平任嘲。

    段从晰眼中闪过光芒,朝她靠近了一点,勾着唇问:“你说什么?”

    虞挽觉得自己表达得太露骨了,有点不好意思:“我没说什么。”

    段从晰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你说你就崇拜过我一个人。”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翘上天了。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样,但如果这个人是虞挽,就不一样了。

    虞挽的耳朵被他拂过的气息弄得很痒,推开他。

    “你听到了还问!”

    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臭不要脸!

    这时,驾驶座被当成空气的潘声远轻咳了一声,幽幽地开口提醒说:“现在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后排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段从晰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很后悔把这个电灯泡一起带出来。

    他看了眼已经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耳朵还红着的虞挽,开口说:“看来程为业在盯着我,是时候找他谈谈了。”

    段从晰给程为业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了明玄大厦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来这家咖啡厅的大多是在明玄科技工作的人。像程为业和以前的段从晰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下来买咖啡。他们虽然露面少,咖啡厅的服务生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的。

    今天先来了程为业,又来了段从晰,不知道刮的什么风。

    一直有传闻两个人不合,段从晰又离开明玄科技了,他们见面干什么?两个服务生在吧台后面窃窃私语,想知道他们在谈的什么,但是又不敢靠近。

    外面下起了雨,带来初冬的凉意。玻璃墙外侧有一条条斜斜的水柱汩汩流淌,模糊不清地映着两个男人的影子。

    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没想到小潘离职后竟然去了你那里。”程为业很从容。

    段从晰也是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说:“看来程总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不仅光顾了我去过的打印店,还给我发邮件。”

    “段总说的是什么邮件?”

    “你没有给我发过邮件?”

    程为业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们毕竟同事一场,总要关心一下的。”

    段从晰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了,也不纠结邮件的事,勾了勾唇说:“我看是因为程总做了亏心事,怕被我捅出来,所以很关注我。”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看来是莫殷死前跟你说了什么。”程为业笑了笑,“我知道抄袭的人不是你,可以帮你澄清抄袭。”

    “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我身上,程总当初口口声声说我是明玄科技的耻辱、是行业之耻,现在倒是知道要帮我澄清了。”段从晰脸上写着四个字“我不需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之前小潘说是你抄袭甩锅给莫殷,我和大家都信了,可是我后来想想,应该不是你。”

    “程总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但很多事情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看来你知道不少。”

    “也不多。”

    程为业眯了眯眼睛,把目光移向外面,看着落在玻璃上的雨,说:“有人死前醒悟,想当好人了,图一份安心,反正是死后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声去成全他的幡然悔悟?如果身份换过来,你觉得那个人愿意吗?肯定不会。他只是自私罢了。”说到最后,他把目光移了回来。

    “他确实自私、软弱、贪婪。”段从晰的表情慢慢变得认真,“但是程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是理所当然,什么时候还要考虑加害者方不方便、时机合不合适了?不要混淆了关系。”

    程为业收起笑容,提醒说:“一意孤行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总这是威胁我?”

    “怎么会呢。只是段总现在臭名昭著,说自己没有抄袭都没人信,还是先管管自己吧。”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段从晰一回来,虞挽就好奇地问:“怎么样?”

    潘声远在旁边一副也很好奇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的样子。

    段从晰一边脱下沾了湿气的外套,一边说:“程为业狡猾得很,他是铁了心要阻止我。不过给我发匿名邮件的应该不是他。”

    “他否认的?”虞挽问。

    段从晰“嗯”了一声:“我提起打印店和邮件的事情,他就问了一下邮件。看我表现出疑惑,他又故意什么都不说,就是想恶心我。”

    虞挽感叹:“套路太深了。”

    “不是他,那会是谁?”潘声远问。

    段从晰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被怼了一下的潘声远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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