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冰又问。
“叶禹凡。”叶禹凡捧着汤碗,一声不吭地喝着。
江冰也坐到了床上,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几口,房间里瞬间烟气缭绕,“抽不?”
叶禹凡摇头。
江冰弹了弹烟灰,故作深沉道:“你说你才多大啊,那河是人能跳的么,你不知道那儿多脏?成天不知有多少混子在那儿撒尿!还有这大冷天的,你是打算把自己淹死还是打算把自己冻死?人能活着多不容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还是你爸妈的,懂不?既然还活着,就得好好珍惜!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有多大个事儿要寻死觅活呢?考试考零蛋了?被娘们甩了?还是钱被偷了?就算都是又怎么的!还能比命更重要?哥从小考试考零蛋,交过的女朋友十指都数不过来,十岁以前天天被人抢钱,十岁以后哥天天抢别人钱……”
江冰念了二十几分钟,自己都觉得好笑,原来他劝起人来也是头头是道的哈,都能改行去当神父了!
一扭头,江冰就见那混球捧着个汤碗走神呢!
卧槽~敢情自己刚才都在废话是吧!
“喂喂喂!说你呢!听见没有?”见叶禹凡没有反应,江冰刻意朝他的方向喷了口浓烟,叶禹凡仿若未觉,数秒后,才后知后觉地挪动脑袋,一脸疑问地看着江冰:“?”
江冰气结,憋了半分钟,叶禹凡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满脸问号地看着他,他不由莫名火大:“……你看我干嘛呢!跟你说话呢!”
“哦……”叶禹凡却在此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用上学?”
江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叶禹凡问:“你不是学生吗?”
江冰忽的笑了起来:“上学?开玩笑,哥这样子像是读书人?”
叶禹凡:“……不像吗?”
江冰要哭了,他长这么大正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像读书人,虽然他确实还是个学生,只不过那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和没上一个样!
江冰默默地吸了一口烟,老气横秋道:“我是混社会的。”
叶禹凡:“哦。”
“……”江冰气得快冒烟了,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给点shocking的表情好不好!哥可是混、社、会的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是黑的还是白的,这要是在平时,哥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整死你丫的啊!
一下午,江冰说得口干舌燥,最后还下了逐客令,叶禹凡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还抱着江冰的被子睡着了。
江冰真的特别无语,他还从来发现有陌生人能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睡着过,尤其是在他凶人的时候,小孩见了都能吓得哭出来,大人有时也绕道走。
这家伙的神经还真是比象腿还粗啊!难道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自暴自弃了?
“……”草!老子又不能杀了你!
看在对方遭(投)遇(河)可(未)怜(遂)的份上,江冰没忍心把他弄起来,自己也有点犯困,索性裹着被子一块儿打了个瞌睡。
这一觉醒来,外头天都黑了,江冰一看手表,五点半,听到外头的动静,他利索地跳下床,拉开房门往外瞅。
“哥?你在啊!”客厅里的女孩正勾着脚脱拽自己的一只长靴,见到江冰显得有些惊讶,这人正是江冰的亲妹妹江雪。
“你放学了?”江冰挨着门缝挤出来,顺手关上房门。
江雪没有发现他哥鬼祟的举动,把背包一摔,不顾形象地摊在沙发上。
她打开电视,抓了把茴香豆一边吃一边看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在江雪的印象里,哥哥每天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不到九点十点是不会回家的,有时候还彻夜不归。
江冰坐了过去,从妹妹手里揪了一颗豆子凑近嘴里。
江雪问:“外头那辆机车是你弄来的?”
“唉哟我操~”江冰一拍脑袋,那车是他从兄弟地方借来的,说玩两天,今晚就得给人还回去,谁知遇上叶禹凡的事,还善心大发把人救了回来,车的事彻底给忘了!
江冰立即起身拉上外套拉链:“我去还车,你别给我说出去啊!”他还未成年,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他开摩托车玩,非得惹来一顿骂。
江雪笑瞥了他一眼:“我说你今天那么早,回家做白日梦呢?诶!回来给我带盒章鱼小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