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觉得自己表现得不明显,这样不算太上赶着吧?
以他和程宇的关系,见面一起吃顿饭的交情还是有的,这绝对有啊!
一起打过“仗”,流过血,遇过险,付过命的铁交情!
程宇狠抽了两口烟,伸手拍拍罗战的后背,垂头笑道:“忙,还要扫街呢,最近严打。”
片儿警管治安巡逻叫作“扫街”。
罗战不甘心:“那,那晚上一起吃顿饭,我等着你,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这回轮到程宇不太好意思,摆手推脱:“别介,别等了,我真的忙,我晚上值夜班。你也赶紧忙你的吧……这车是你的?”
“不是我的,我借朋友的车开。”
“那你不早说?别让你把朋友的车撞坏了。”
程宇赶忙又绕圈儿把罗战的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的车要是刚才剐了,蹭了,到派出所去登个记。你这种属于见义勇为,车子受了损失我们所里有补偿性质的奖励。”
罗战发觉程宇对他有些冷淡,或者其实程宇这人本来性格就是淡淡的,跟谁都那样,不爱说话,也不随便跟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热乎。
程宇也是真忙。
后来的那个下午,罗战就远远地跟着程宇,看程宇扫街,像做贼望风盯梢似的,还不敢跟得太紧,怕对方觉察出来。
他看见程宇在小饭馆买了个盒饭,匆匆吃了两口,没吃完,拎在手里,继续扫街。老板娘亲自招呼程宇,把人送出门,笑得跟一朵六月盛开的月季花似的,还狂巴结似的拽了一把帅帅的小程警官的胳膊,要不是程宇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走,老板娘还死摽着舍不得撒手呢。
他估计自己和程宇说话时脸上的肉麻表情,跟那老板娘也差不多的谄媚。
程宇那天扫了四条大街,八个胡同,盘查了二十几个违规停车的,顺手还抓了一个撬自动售套机偷钱偷避孕套的,没收了两个卖淫秽光盘的,赶跑了三个在胡同口刷办证小广告的。
程警官傍晚踩着后海一池的荷塘月色回了派出所的小院,手里还拎着那半盒冷掉的盒饭,准备拿微波炉热热,当晚饭继续吃。
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搭着肩,搂着腰。荷花池畔欢声点点,酒吧外的小桌上烛光与人影闪动。
罗战从车窗里探出头,远远地看着程宇在月光下略显柔和清冷的背影,默默地抽烟,手里攥着程宇给他写的电话号码。
哼,老子现在终于找着你小子的庙了,有庙就跑不了你个小和尚!
他找程宇找好久了。
从牢里出来就打听程宇,听人说程警官不在市局刑警大队里干了,调走了,调哪儿去了不知道。
他三年多前最后一次见着程宇,这人躺在医院里,失了很多血,整个人安静得像雕塑,完美的面孔如同胎薄易碎的瓷器。
后来在牢里,他也托探监的兄弟打听过。兄弟打听回来跟他说:“战哥,程警官估计不能再当警察了。他那条胳膊伤多重啊你是亲眼看见的,那胳膊肯定残废了啊!他那半边不能打了,枪都开不了了,这人就算是废了!”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
三年也可以让一个人因为某个念想,越来越惦记另一个人,就像一头狼惦记鲜美肥嫩带着浓郁膻香的羊头肉一样的惦记,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2、小程警官...
程宇第二天早上交了班,从所里出来已经快九点了,盛满露水的荷花池飘出一阵阵扑鼻的鲜气。
一夜没怎么睡。
白天抓的那小灰车司机,程宇跟负责案审的华哥一起审了俩小时,审出重要东西来了,赶紧又打电话把分管刑侦的副所长大半夜的从家里床上叫过来,给分局写报告。
程宇在值班室沙发上刚躺下,报警电话进来了。后海北沿胡同里某某酒吧两伙人打起来了!
巡警出警办案都要至少两个人一起,程宇和同事潘阳蹬着自行车赶去现场拉架,酒吧门口是一群喝得满眼血红东倒西歪手提板凳打砸摔的醉汉。
喝醉酒蛮干的人是最麻烦的,力气大,脾气倔,还神智不清,不听从任何示警与劝告,只能硬上。硬上你还不能把人家给弄伤了,因为他是醉汉啊他不是罪犯,警察出手要是把醉汉给打伤了那刑事责任就得警察来背。
程宇拿一盆水泼醒了一个闹事的,又把另一个扛凳子妄图袭警的光头给扭着腕子关后门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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