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的脸失望地垮下来。
程宇说:“我妈不太舒服,我带老太太来瞧病。”
罗战大呼小叫得:“啊?大妈她怎么了,怎么不舒服了?哎呦严重么?哎呦那我得赶紧去瞧瞧老太太……”
程宇表情有三分的无奈,七分的疲惫厌倦,冷笑道:“你别去瞧我妈了,还不够乱的么?你打算跟我妈说什么啊?”
自从罗战大摇大摆地住进大杂院儿那一天起,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还都跟罗战这人有关。程宇确实有点儿累了,从心理上困顿了,乏了,怕了,四面合围的压力推挤着他,都快要把肩膀脊梁上两扇硬骨碾碎了似的。
罗战哼哼:“程宇我……你别发火嘛……”
程宇突然沉下脸来,不容分说的口气:“罗战,你其实故意躲了我两天吧?这回你也甭躲着了,我正好有话要问你,你给我等着!”
程宇的眼神挺冷的,盯得罗战后脊梁上滚过一个激灵,脖梗子上的毛都警惕地竖起来了,在小程警官跟前立时就变成一只小京巴似的。
罗战心里也知道,早晚都是要来的,那事儿,程宇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人吗!
罗战确实有一半儿是在故意躲程宇。他心虚啊,觉得这种事儿解释了反正十有八九也得挨一顿臭揍,还不如啥也不说,直接开溜闪人。
当然也不是永久地躲下去,罗战这人心里也划了个小九九,跟程宇玩儿一出欲擒故纵的小手段。
追求对象追得太紧,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得,让对方连个喘息歇脚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他越追程宇逃得越远。有了那一夜酒后动情,罗战自以为是地认为,程宇明摆着对他动了心,发了情,有了暧昧,就是面皮太薄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他这么一躲,程宇过几天必然会惦记他,念起他的好,没准儿自己上赶着地就倒追来了,俩人这档子美事儿不就成了吗!
当然,另一半儿原因是,罗战自己忒么的确实伤了。
也是他活该,小妖啖了唐僧肉,这人就欠收拾!
程宇自从胳膊微残,近战肉搏大受影响,碰上稍微硬一些的点子,单手甚至无法实施擒拿,但是他的腿没有废。
程宇那腿上是什么功夫啊?罗战当年是亲眼瞧见的,一脚可以踢碎下颌,踹破胸腔。敌我双方相距两米之外,五米以内,程宇的腿是无敌的,杀伤力一般人都扛不住。
若是往常与歹徒搏斗,出手都留着力,但是那晚程宇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毫无意识之下出脚踹了罗战,这一脚真是踹狠了。
那晚罗战一直在地上躺着,深秋天儿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上,又刚发了一身汗。他怕程宇着凉,伸手帮程宇把被子盖上,自己却爬不上床去,又不好意思喊人,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又冻又疼,才叫得人。
杨油饼来的时候,罗战那副德性甭提多么狼狈,露着鸟儿仰在地上,捂着伤处呻吟喊疼,动弹不得。也就是杨油饼是他多年的兄弟,见惯了他的洋相,一句废话没有,赶紧开车把这人送医院了。
积水潭医院,京城骨科第一。
拍了张X光片子,出来一瞧,哎呦喂,左胸第五、六、七根肋骨骨裂!
罗战一看这结果也吓一跳,这媳妇下脚忒狠啦,这三根肋骨后边儿裹得可就是脾脏啊!
也幸亏程宇没穿厚底儿皮靴,他自个儿骨头也够硬,若是伤得再重些,骨头折断,断骨杵进脾脏里造成大出血,他就快把命交待了。
医生给罗战套上束胸带,叮嘱静养。罗战也没敢回大杂院儿,在麻团儿武家里躺了一天,结果又因为感冒,发起低烧,还咳嗽。肋骨有伤一怕老咳嗽,二怕想拉屎!这两件事儿都需要人为增加胸腹压力,做压缩清仓排泄运动,特别疼,可把罗战给折腾惨了!
罗战执意要看望程大妈,让两个兄弟搀扶着他,架进病房去。
程大妈一看是罗战,那是跟她最贴心贴意、知冷知热的小罗同志啊,立刻就抹眼泪儿了,拽着罗战舍不得撒手:“小罗,小罗啊,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呢?你真是的,你不回家来睡觉,大妈都想你了都!……”
罗战一听心就软了,没有过妈,没被妈疼过,哪受得了这个,连忙说:“大妈,大妈都是我不好,我是说要赶紧回去看您的,这两天就是不太方便,真对不住啊……”
程大妈胡噜着罗战的胳膊:“小罗你这是怎么啦?你胸口上套得这个……套这么一个大袜套儿似的玩意儿干嘛呢?”
罗战想乐,胸腔子里刚一发出颤音儿,伤处就隐隐作痛,呵着气说:“这不是袜套儿,大妈,这是胸带,我肋骨受伤了。”
程大妈:“怎么弄的啊?”
罗战瞟了程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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