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扶额,苦笑道:“霍天啊霍天,你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本殿被你分了一半的床,还被当了一夜的暖炉,却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吃亏的是本殿才是。”
殷旭伸个懒腰,白皙的脸蛋因为睡得香甜红扑扑的,他拍了拍滕誉的肩膀,乐呵道:“那就谢谢三殿下了,今夜我还来。”
这是他重生后睡得最好的一晚了,高床暖枕,暖玉在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原来阳气旺盛的男人还有暖床的作用,他以后一定要在府里养上十个八个,这样才好过冬。
滕誉摇摇头不说话,起床让人伺候他洗漱,至于殷旭,他不想走自然也没人赶他。
等早膳一一上桌,殷旭自发坐到滕誉身边,让婢女给自己盛粥,架子摆的跟主人似的,却意外的不令人反感。
据后来韩森说:七少一身贵气凛然,每每发话总让人忍不住执行,竟是忘了他的身份。
滕誉端着一碗粥细嚼慢咽,大半时间视线都放在殷旭身上,见他对几样糕点情有独钟,早膳后就让人打包了给他带走。
殷旭不仅吃好睡好,还顺带了几包点心,于是心满意足地走出三皇子的帐篷。
他刚一出现,四周热辣辣的目光差点没把他烧死,他视若无睹,找到自己的笨小厮,把点心塞给他当早餐。
武胜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家少爷,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少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赚钱,不会再让您去干这种事了。”
殷旭懒得解释,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成,爷就等着坐享你的福了。”
韩森等殷旭离开后也遣了下人,凑到滕誉跟前小声汇报:“殿下,您昨夜吩咐的事情已经去办了,最迟午时就有消息传过来了。”
“好,从柳州到京都,消息传的再快也得五天,这段时间让人一路散播谣言,以滕毅的性子肯定坐不住,要亲自回京解释清楚的。”
“是这样没错,只是奴才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定要将大皇子赶走呢?”
滕誉看了他一眼,韩森是柳皇后从小拨到他身边伺候他的大太监,也是他身边少数几个存活下来的近侍,情分非同一般。
他将那晚看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得韩森激动的无以自拔。
“殿下……这是真的?皇后娘娘她……她真的可以复活?”
滕誉皱眉摇头:“本殿不知。”
韩森双眸闪动着泪光,“好好好,真是苍天有眼啊,皇后娘娘菩萨心肠,一定能得天眷顾的。”
滕誉却没他那么乐观,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泼冷水。
韩青进来的时候,就见向来稳稳当当的总管大人正扯着袖子擦眼泪,眼眶发红,面上却带着笑容,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行了礼,叫了声:“主子,义父。”
“查清楚了?”滕誉也不避讳韩森,直接让韩青把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主子,莫将军在龙安寺藏了快七年了,寺中的和尚不是他当年的心腹就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收养的孤儿,这些人对他忠心的很,甘愿剃度出家,守着一座庙过日子。”
“据属下查知,当年皇后娘娘……去之前曾给莫将军秘密送过一封信,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大意应该是请莫将军在她死后好好照顾殿下。”
“莫将军一看完信就猜到皇后娘娘时日无多,浑浑噩噩了几日,在一次剿匪过程中不慎摔下马,三日后就传出了莫将军伤重不治的消息。”
“因为路途遥远又是大夏天,尸体不好久放,就直接在当地焚烧,只送了骨灰盒子和莫将军的铠甲回京,据说当时在场的士兵不少,都亲眼看到莫将军受了重伤,因此朝中也没人怀疑。”
“皇后娘娘出殡前的那场大火是莫将军联合后宫的茶嬷嬷所为,为的是换出皇后娘娘的遗体,茶嬷嬷当年是娘娘跟前最得信的老人,知道皇后的真正死因,不想她入驻皇陵百年后与皇上同葬,又被莫将军的痴情感动,因此才答应帮莫将军的忙。”
“莫将军早年从魔教手中得到一本据说能起死回生的秘籍,起初没在意,直到收到娘娘的信才动了心思,而这龙安寺,正是他选择的藏身之所。”
“龙安寺以前的和尚全被莫将军杀了,连夜换上自己人,为了给娘娘找……找祭品,龙安寺这些年没少做好事,每每有天灾人祸,龙安寺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收留孤苦无依的难民。”
“莫将军将难民收留在寺内,据说一直好汤好药的伺候着,等灾难过去,还会送上盘缠让那些难民回乡,因此名声很好,所以中途有人因为各种原因病死或者失踪,也没人怀疑。”
“光是靠难民不够数吧?天灾人祸可不是时时有的。”
“是,除了天灾人祸,还有本地的乞丐流民,还有各方慕名而来的香客,这些年下来死了将近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