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之愣了一下,点着头,“好。”
见余乾把徐康之支出去,叶婵怡柳眉轻扬,“你不信任徐堂主?”
“这倒不是。”余乾笑着点着头,“只是有些事他不方便知道,而且内奸一事迫在眉睫,我也不敢百分百信任。”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嗯,说吧,什么事。”
余乾郑重作揖抱拳,“圣女殿下,我和丁护法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丁护法虽然生死未卜。
但是我想,我愿意接过他的信念,为圣女和圣母娘娘做事。这是丁护法一生的心愿。
我想接着如此。从今日起,愿为白莲教奉献。”
叶婵怡满脸动容,她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段,余乾还能抱有如此的信念。
如何叫人不感动?
又如何叫人不欣赏这样的忠诚之士?
她叶婵怡自小在白莲教长大,虽只注重修行,未见过太多的人。
但她知道能做到知行合一,一诺千金的真的不多。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惧风险,坚定信念。
经过这一件件事,叶婵怡确认余乾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义海豪情。
“你大义凛然,我替白莲教谢过了。”叶婵怡脸色温软的看着余乾,嘴角罕见的露出那种只有在私下才有的笑容。
“我回教就给余执事申请堂主之位。”
余乾却云淡风轻的摇了下头,“圣女殿下,我不想有任何职位。我的存在我希望只有你知道。
而我也只听你的命令,其他白莲教的人,我一概不听,还请理解。”
叶婵怡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如此,也可。”
余乾笑了笑,然后又道,“不过,抱歉了圣女殿下,我有大罪过。”
“昨夜交易失败,我将咱们的宝物和剑胚以及天阙丹都暂时收走,事后却被大理寺拿走了。
为了我自身的安全性,我只能说这是战利品,只能任由大理寺拿走。实在抱歉。”
叶婵怡见余乾主动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念头通达,说道,“事已至此,无妨。”
“可是,这剑胚是圣女您朝思暮想之物,我这是大罪过!”余乾惭愧道。
“无妨,剑胚一事,再想别的路子就是。”叶婵怡轻拂衣袖。
余乾却继续坚持问道,“圣女,还请告诉我,咱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我看看回寺里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不能吃这么多的亏。”
余乾终于将话题平和的引到这件事上。
他想钓出这羊皮卷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这边的目的之一。总不能嫖了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吧?
叶婵怡解释道,“其实,我倒是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因为这件东西是娘娘给的。只知道是羊皮卷。是个残卷。”
“残卷能这么值,金云楼不惜用如此重物交换?”余乾好奇道。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应该共有六卷,从古流传。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叶婵怡,你搁这画饼呢?
这玩意他吗还有人信?
“圣女,有人凑齐过?”
叶婵怡稍稍解释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多年下来,在各个势力流转罢了。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手里。这一卷也算是机缘巧合辗转到我们手里。”
“都没人集齐,又如何说是仙人传承?这不是空穴来风嘛。”余乾说了一句。
叶婵怡道,“是不是空穴来风不重要。世人认为如此,就是如此。就已经赋予了这羊皮卷的价值。”
“既然这东西这么有价值,为何娘娘要拿这个交换。”
叶婵怡摇头道,“正如你所说,此物真伪性尚未可知。而且我们只有区区六分之一的残卷。
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如同鸡肋。传出去还会引起别的势力的注意。不如脱手。
现在它被大理寺拿了就拿了,娘娘不会怪罪的。”
余乾点了下头,认同白莲教的做法。
人家这个教能流传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知进退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听完叶婵怡的话,余乾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他费这么大劲,只拿了个这鸡肋一般的羊皮卷,没有实打实的眼前好处就是血亏。
虽然这羊皮卷的名头摆在这,但是自己又不好出手,短时间肯定没啥用啊。
只能丢在手镯里吃灰去了。
余乾很是不爽的暂时将这羊皮卷丢在脑后。
“圣女殿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周策让我今天就回太安城,我怕是不能再在这停留了。得先走了。”
“嗯。知道了。”
余乾嘱咐道,“圣女殿下一定注意安全,这里虽然安全,但还是要抱有万一的警戒心理。您现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我回大理寺之后,章先生他们这些被抓的估计解救不了,还请理解。我人微言轻。”余乾歉意道。
“明白,顺其自然,无需搭救。”叶婵怡沉吟一声,突然道,“如果章诃他们吐出了你,该如何?”
“我相信章先生他们,不会吐出我的。他们都是忠诚之人。”余乾笑道。
“如果内奸在他们之中呢?”
余乾回道,“就算是内奸也不会这么干的。吐出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促进圣女您清内奸的决心。
退一步讲,就算吐出,也问题不大。我自有说辞。”
叶婵怡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余乾,“这是圣女令,见令如见我。你收好,万一有危险,退路之时也方便一些。”
余乾心中一喜,半点没有推辞,喜笑颜开的接过令牌。
总算不辜负自己的一片“忠心”。
圣女令这种东西珍贵的很,反正句余乾所知,这白莲教好像没什么人有叶婵怡这贴身令牌?
只能说血赚。
有了这玩意,以后但凡碰到白莲教的人都能指挥一波。
很顶!
余乾将这令牌贴身收好。
不知不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好多令牌了。
别人集手办,我集令牌?
“多谢圣女信任,从今日起,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余乾抱拳道。
叶婵怡淡然转身,在桌边优雅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余乾念头一转,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方正的灵木也来到桌边坐下。
“你做什么?”叶婵怡看着余乾。
“其实,不瞒你说。”余乾真诚的看着叶婵怡,“我一直把圣女你当做朋友,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余乾这认真的模样,叶婵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有种...坦诚的感觉?
“我马上也要回太安城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余乾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拿着匕首在灵木上飞快的雕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圣女你,只有这浅薄的雕功了。”
“给圣女刻个像,希望圣女能平平安安,白莲教能蒸蒸日上。”
“虽然跟圣女你认识不久,但是我是由衷的欣赏圣女你的能力。堪称巾帼。”
“对了,以后,我可以改个称呼嘛?万一圣女你来太安。我圣女圣女叫着总是不方便。”
“我觉得我可以随大流,叫你叶姑娘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余乾嘴如炮,连绵不绝。
叶婵怡听的一愣一愣的,手中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你...”
“叶姑娘,暂时分别,这是作为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余乾将雕刻好的叶婵怡模样送给对方。
叶婵怡手捧着这个栩栩如生的雕像,“我...”
“再见,叶姑娘。”余乾洒然一笑,直接夺门而去。
叶婵怡有些懵懵的看着手里的雕像,所以,刚才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什么吧?
雕像很好看,可以说是一比一缩小的自己,这是余乾说作为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
朋友嘛....
叶婵怡怔怔出神,小脑袋瓜里思绪飘啊飘的,不知不觉的回想起这些日子和余乾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嘴角弧度些许清新婉转,缀满色彩。
像在夏日傍晚啃西瓜的时候,心情很美丽。
“圣女您...”徐康之猫了个脑袋进来。
“滚。”
“好勒。”
叶婵怡的语气并不好,有种被打断什么的愤怒。
徐堂主缩回脖子,当起了门神。
余乾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特地又找了丁恩青说了一下叶婵怡的重要性,让他务必保证好其隐秘性。
在得到丁恩青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余乾这才放下心来,取回李锦屏的令牌悄摸摸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趟鬼市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过程虽然有些费脑子,但是结果是好的。
自己嫖了一套剑修套装,还利用章诃这个“充电宝”将实力白嫖到七品。
跟叶婵怡构建起身后的革命友谊,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这白莲教就是自己现在的第二个家了。
还弄了个什么羊皮卷。对了,还多出一套剑修套装。
这一套余乾暂时就先留着,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换些好东西。
东西既然到了自己的口袋,那肯定是不可能拿出去了,天王老子都拿不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次的任务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大的功劳是必定有的。
回去就要竞聘司长去了,希望周策不要不知好歹。
另外白行简交待的那个任务倒是不急,以后和祖鞍保持联系就成。
最后就是那三个刺客了,这次刺杀失败,估摸着背后的人更不会选择对自己出手了,倒是不好揪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余乾就此揭过。
他吗的,忍不了!
鱼小婉说的那个阵法酝酿的时间还挺长,在这段充裕的时间里,尽力将实力地位嫖上去。
然后报复!
是的,余乾决定要出手报复了。
得罪了老子还想跑?
想屁吃!
回大理寺,先搞个司长,虎皮厚一些,然后搞废这个该死的老六!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们!
将脑海中的事情理顺之后,余乾心情舒畅一些,直接回了白骨庄。
他本想着去找祖鞍一趟,后来想想没这个必要,差人给他送了封书信,说自己要先回门派一趟。
并让他注意千万保守秘密,嘴巴一定要严。
毕竟金云楼的损失那么大,要是他再上蹿下跳的话,等会就被人搞死。
余乾倒是没去注意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白莲教干的,跟我余某人何干?
回到白骨庄,余乾直接带着石逹三人一起离开鬼市。
周策的命令,他们自然遵从,留在这的意义也不大。老实的跟着余乾这个队长。
别的不说,这个任务执行下来,余乾这个队长让他们很是信服。
不太会形容,离经叛道?不拘一格?胆大包天?很辣无情?
多少都沾点。
一路往鬼市外走着,除了大理寺的人,路上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
在大理寺的高压下,鬼市现在的人基本都选择蛰伏,不敢有怨言。
一出鬼市,阳光就洒了下来,石逹三人大口呼吸着外头这新鲜的空气,眯眼享受着阳光。
“站住。”
几乎在四人刚出来的同时,一队兵士就围了过来,他们四人现在都没穿大理寺的衣服。
余乾更是心头一惊,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右侧方位有杀气对着自己,若是自己妄动,丝毫不怀疑会当场毙命。
余乾掏出一份手谕高举双手,大声道,“我们四人都是大理寺的,奉命离开。有周策部长的手谕。”
场面暂时缓和下来,领头的一位兵士接过手谕,扫了眼,说道,“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
“好的。”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这位兵士去向上级汇报,余乾四人则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期间余乾更是用金雾隐晦看着有杀气的那个方向。
藏身在树枝之间,是一位气势凌厉的弓箭手。看着对方手里的霸道妖弓,余乾恍然过来。
这应该就是军中的战神,箭师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箭师,看架势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鬼市现在确实是铁桶,根本轻易走脱不了。
等了一会,去报信的兵士回来了,直接走到余乾跟前说道,“余执事是吧,白少卿请你过去一趟。”
余乾愣了一下,“白行简少卿?”
“是的。”
“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行。”余乾点着头,转头对石逹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之后,他就跟着士兵往右侧的山林间走去。
穿过三四片树林后,有一片开阔地,一座简易的凉亭伫立在那,一袭白色飞鹰服的白行简就席地坐在凉亭间。
兵士停了下来,余乾独自一人快步上前。
“丁酉司余乾,见过少卿大人。”
余乾语气真诚崇敬,姿态端正,脸上的笑容比白云都干净。
就硬舔。
没办法,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大腿。
白行简抬头,看着余乾,指着他对面的蒲团,轻和笑道,“余执事无须客气,坐。”
“卑职就冒昧了。”余乾笑着在白行简的对面端坐下来,问道,“不知少卿大人唤我来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有段时间没见余执事了,咦,你又突破了?”白行简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侥幸侥幸,平时比较努力一点。”余乾谦虚道。
白行简轻轻一笑,“假以时日,你自当是大理寺柱石。”
“卑职...惶恐。”
白行简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你是要回大理寺?”
“是的,周部长让我们小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乾解释着,“说来惭愧,我们费了这么大力力气。
却依然没能抓到圣女,怪卑职办事不利。”
白行简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继而轻轻笑了笑,道,“这事与你无关,白莲教的秘术向来诡异,尤其是他们的圣女和圣母,等闲之人难以察觉踪迹。”
余乾这时候小声的问了一句,“少卿大人,若是一日抓不到,咱们就一日不解封鬼市嘛?”
“这倒不至于。”白行简摇了下头,扫了眼远方的兵甲,“最多再封个三五日,再久,压力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这次的行动已经惹太多的势力诟病,抓不抓圣女就算了。鬼市这边和太安城的据点差不多彻底扫干净了。
也够向陛下交待的了。”
“相信在少卿大人的英明指导下,定能成功。”余乾不轻不重的又舔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一笑,“我找你过来,两件事。其一就是天工阁的事情,你需要继续跟进。一旦有需要你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是,但凭少卿大人吩咐。”余乾作揖应承道。
白行简继续道,“第二件事嘛,就是想问问你,之后在寺里有什么打算?”
余乾怔了一下,直接坦诚,大大方方道,“不瞒少卿大人,卑职想往上走一下,之后打算竞选司长之位。”
在白行简这边没有必要过分虚伪,坦诚就是最好的交流技。
“行,我知道了。”白行简点了下头,“你先回吧。”
余乾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恭敬作揖,“卑职告退。”
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白行简视线温醇,神色清明,略带思索之意。
回到原处的余乾没再这边逗留,带着石逹三人直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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