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秦宝宝接过话头道:“你是怕高瑶瑜找你算帐,对不对?”张老二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秦宝宝又道:“你不用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瑶瑜已经死了!”
张老二惊声道:“什么?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宝宝道:“他是在傍晚时分被天下第一名捕苏护玉杀死的。”
接着,她又奇怪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对他的死一点都不感到高兴。”
张老二一愣,而后连忙道:“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老魔头死了,实是为人间除了一害。”
秦宝宝又道:“那你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张老二道:“我不是不高兴,是在心疼我的银子。”
秦宝宝奇道:“这件事怎么会跟银子有什么关系?”
张老二道:“那个老魔头高高”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他是忘了高瑶瑜叫什么名字。
秦宝宝提醒他道:“那个老魔头叫做高瑶瑜!”
张老二连忙道:“对!对!高瑶瑜这个老魔头向我许诺,叫我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秦宝宝道:“所以你就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到这里来了?”
张老二忙不迭地道:“也不全是为了银子,他只是让我到一个地方开店,至于什么地方他却没说。”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他在把我带到这里之前,把我的眼睛用布蒙了起来,当他把布解开来之时,我才发现被他带到了这里。”
秦宝宝道:“你既然不想干,又何必听他的话呢?”
张老二苦笑道:“我不干能行么,高老魔头说如果我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他就会把我给杀死,一来我确实是不想就这样死去,二来那一百两的银子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秦宝宝心中暗骂了一句:“死财迷!”
而后,她又不露声色地道:“那高瑶瑜有没有对你说为什么叫你在这里开店?”
张老二道:“没有,他没有对我讲,可是我却问他了。”
秦宝宝心中一喜,追问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张老二道:“他当时恶狠狠地叫我少管闲事,只说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到我这里来买东西,而且是买火把。可是我等了老半天,才只等来了宝少爷你和老唐。”
秦宝宝顿时惊讶道:“你说什么?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唐老鸭到这里来?”
张老二道;“是的。”
秦宝宝又问道:“难道你方才没有看到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吗?”
张老二肯定地摇着头,道:“没有。”
这时,秦宝宝已不再问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简直是在白费口舌,因为她自己来的时候,叫那么大声才把张老二喊醒。就是那个人从这里经过,张老二也是不会知道的。这一点并不值得奇怪,那个人的轻功之高,她与唐老鸭方才已经领教过了。
宝宝忽然又想起了张老二说过的话,她不禁感到奇怪,高瑶瑜是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的呢?而且,照眼下这种情况来看,自己确实是需要一个火把,由此看来,这一切都是高瑶瑜经过精心策划好的,而那个黑影显然是为了将她引诱至这里。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秦宝宝来不及细想,但却感到这件事非同寻常,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这个时候,秦宝宝才想起察看这个与其说是小店,倒不如说是小杂货摊的里面都卖些什么东西。
只见在柜台的后面,放有一个不算大的货架,货架上的东西很多,但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上面有松枝火把、火折子等专门用来照明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秦宝宝所需要的。
未待秦宝宝开口,唐老鸭已抢先道:“张老二,我们要买火把和火折子,你快拿过来。”
张老二闻言,喜形于色地就转身伸手往货架上拿火把和火折子,他似乎是由于自己这个小店终于开张做了第一笔生意而沾沾自喜。
可出人意料的是,秦宝宝见状却立即出言阻止道:“慢着!张老二,我们不买火把,也不买火折子。”
张老二一愣,伸向货架的右手又缩了回去,他扭过头愣愣地望着秦宝宝,不知她究竟是要干什么。
唐老鸭更是大惑不解,急道:“宝少爷,你难道不想再往前面追了吗?”
秦宝宝一抬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追了?”
唐老鸭又疑问道:“但前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买火把不是可以用作照亮,这样不是追得更快一些吗?”
秦宝宝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既然这一切都是高瑶瑜设下的圈套,那么先前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个杀手。”
看了看唐老鸭仍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宝宝又接着道:“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他在暗处,而我们却是在明处。如果我们再在手里拿着火把,那岂不是更将自己暴露得一览无遗,合得敌人可以从容地下手?”
唐老鸭这才明白秦宝宝的用意,他连忙点头道:“宝少爷才智过人,我差点犯了一个大错误!”
秦宝宝一摆手,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想高瑶瑜在这里安排这么一个小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使我们在这里耽误时间,使他们能将迷离草顺利地运走。”
听到这里,唐老鸭未发一言,立刻就作出了向前追赶的样子。
可是,当他刚要将抬起的左脚向前迈出之时,却听到秦宝宝喝声道:“站住!”
于是,唐老鸭又硬生生地将脚收了回去,满头雾水地问道:“宝少爷,我又做错了吗?”
秦宝宝摇头道:“不,你并没有错。”
唐老鸭不解地道:“那你为什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秦宝宝已打断他道:“因为我们不能就这样盲目地追下去,我们得要买一样东西。”
唐老鸭道:“买什么东西?”
秦宝宝一指张老二面前放着的一壶酒,口中道:“就买这壶酒!”
“什么?”唐老鸭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秦宝宝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喝酒。
当下,他急道:“宝少爷,我们现在可不是能喝酒的时候呀。”
张老二在旁也插言道:“宝少爷,这壶酒可是我喝过的,你怎么能喝呢?”
宝宝神秘地一笑,道“这个我知道,你们放心,我并不是要喝酒,我买这壶酒是有用处的。”
唐老鸭道:“有什么用处?”
秦宝宝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着,她不再与唐老鸭说下去,而是对张老二道“你这壶酒卖不卖?”
张老二忙不迭地应道:“卖、当然卖,既然宝少爷要它有用,我就把这壶酒送给宝少爷。”
秦宝宝道:“这怎么行,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钱,现在高瑶瑜死了,你那一百两银子就拿不到了,我怎么还能白拿你的东西,让你吃亏?”
张老二道:“宝少爷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就是给我钱,我也是不会要的。”
他虽是这样说,但秦宝宝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而且显出极不乐意的样子。
秦宝宝先前从与张老二的对话中,就已得知他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故而她也不会白白拿他的东西而不付钱。对别的人也许可以,对于张老二可就不行了,因为宝宝怕他会在江湖上到处宣扬自己买东西不付钱,破坏自己的名声,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去干。
故此,秦宝宝道:“你也不要推辞了,银子肯定是要给的,我已拿定了主意。”
张老二嘴张了张,还想要说什么,却见秦宝宝向他摇了摇,示意他什么也别再说。
张老二却也没有再客气下去,他真的什么都未说,而是眼睛中闪着兴奋的色彩盯着秦宝宝的一双手看。他希望秦宝宝也会像高瑶瑜一样的大手大脚、出手阔绰。
令他失望的是,只见秦宝宝扭头对唐老鸭道:“唐老鸭,你身上带碎银子了吗?”
唐老鸭应了声:“不知道,我来找找看。”
说完,他立即低头在全身所有的口袋都查找起来。
当唐老鸭抬起头后,张老二那兴奋的眼神已转变成了黯淡无光,他彻底地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唐老鸭没能够从身上找出一文银子,甚至一枚铜钱!
果不其然,就听唐老鸭口气略带抱歉地说道:“宝少爷,真对不起,我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银钱放在身上。”
秦宝宝一听可就犯愁了,她原本想赶快付给张老二些许银两之后,既可以保持自己清高的名声,又可以抓紧时间继续往前追那个神秘的黑影人。
但从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她美好的设想已在转眼之间成了泡影,使她处于了进退两难的状态之中。
秦宝宝急得直搓手,不由地自语道:“哎呀,这怎么办呢?”
唐老鸭见状道:“宝少爷,我们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先在张老二这里记个帐,日后再还给他就是了。”
张老二狡猾到极点,他听到唐老鸭的话,既不表示赞成,也未表示反对,而仍是一副财迷兮兮的样子。
但秦宝宝却突然喜道:“有了!我有办法了!”
唐老鸭愣道:“怎么?宝少爷,你的身上有银子吗?”
秦宝宝道:“我的身上没有银子,要是有的话我也不会向你要了。”
唐老鸭不解地道:“那又是为何?”
秦宝宝神秘地一笑,道:“告诉你,我的身上可是有金子的。”
唐老鸭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认为秦宝宝的话可信程度很低,但他却又不得不认为她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对秦宝宝的话一贯都是很信任的。
与唐老鸭的神情恰恰相反的是,张老二在听到秦宝宝的话后,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旦秦宝宝当真拿出金子,他嘴角上的那滴口水便会立刻垂涎而落,完整一个标准的守财奴的形象。
张老二与唐老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宝宝。
就见秦宝宝却没有从身上掏出任何东西,她根本连掏东西的一点举动都没有,但她却从衣服上拉下了什么东西。
秦宝宝此举令张老二与唐老鸭迷惑不解,他们没有看清楚宝宝由身上拉下了什么东西,他二人都挺纳闷,宝宝总不至于撕一片衣角充当钱物抵帐吧?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的猜想全是错误的,而且是极端的错误。
因为,当秦宝宝将右手凑近在了火光之下,只见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粒圆圆的东西,在火把亮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张老二在看到这粒闪光的东西之时,先是一惊,而后他又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全是真的。
当他再一次确认自己并没有看花眼时,他嘴角上的那滴口水立即就顺着他的下巴掉落了下来,险些滴在秦宝宝的手上。
原来,秦宝宝右手中捏着的那粒小巧玲珑的圆形物体,乃是一粒金豆子!而且一般识货的人一眼就可看出,这粒金豆子并不是镀制的,向是纯金的!
唐老鸭惊怔之余,奇怪地问道:“宝少爷,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秦宝宝道:“你不要奇怪,这粒金豆子其实是我衣服上的扣子。”
“什么?”张老二听得目瞪口呆。
唐老鸭朝秦宝宝身上一看,只见其衣服的扣子果然正是一粒粒的小金豆,而且宝宝衣服下摆处的那粒扣子却赫然没有了踪影,不用问,正捏在她手中呢!唐老鸭不禁暗骂自己太笨,连宝少爷身上的扣子全部都是金子做的他都不知道。其实,就是他注意到了这一微小的细节,他也会认为是镀金的或是铜质的,绝不会往纯金子上去想的。
唐老鸭愣了愣,道:“宝少爷,用一粒金豆子买一壶酒,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唐老鸭并没有说出贵字,但再愚蠢的人都能听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显然认为秦宝宝这样做本不值得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张老二的表情。此刻,张老二正使命地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唐老鸭的舌头割掉似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张老二,任何人遇到这种便宜事都会很贪心,谁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多一点撑不死人,更不要说是金子了。
但张老二毕竟对秦宝宝的大名早有所耳闻,他听说凡是得罪了秦宝宝的人,都会倒上大霉。所以他心里虽是恨不得一把将金豆子给夺过去,但他有这个想法却没这个胆子,他还不至于敢在秦宝宝的面前,表现得多么放肆。
张老二眼见秦宝宝还未来得及回答唐老鸭的话,立即抢先说道:“宝少爷,你最好把金豆子给收起来。”
宝宝问道:“怎么?你嫌钱少不成?”
张老二忙道:“哪里,我不是嫌少,而是嫌你出的价钱太高了,我不敢卖给你这壶酒了。”
秦宝宝有点不耐烦了,她觉得张老二这个人看上去倒挺干净利索的,可干起事来却恁地如此罗罗嗦嗦,拖拖拉拉,为了小小的—壶酒,她也在此不必要地浪费了许多宝贵时间。
但见宝宝急道:“你就不要再说了,这粒金豆子也够你过上一阵子舒服日子了,我们俩的这笔买卖是愿打愿挨,我既不嫌你的酒不值这么多钱,你也不要怕我出的价钱太贵,还是赶紧把钱收下,我可是要拿酒赶路子。”
张老二嘴张了张,还要说两句客套话,可他觉得已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俗话说,物极必反。
张老二其实也并不想再作推辞,他怕将秦宝宝一旦惹恼之后,自己非但金豆子拿不到,说不定还会当场倒霉。
鉴于此,张老二连忙伸手从秦宝宝右手中接过了那粒金豆子,口中道:“多谢宝少爷的厚赐。”
与其说他是从宝宝手中拿过金豆子,倒不如说是抢的更加恰如其分。
张老二金子一到手,飞快地揣进了怀里,并惬意地用手拍了拍金豆子的藏身之处,满面泛起红光,他似乎已在憧憬那美好的日子是个什么滋味。
秦宝宝却对张老二那显得有点过火的动作并没在意,她根本无心再计较这些琐事。
宝宝并未答理张老二的谢意,因为她看出张老二此刻的思绪还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酒馆、妓院不得而知。
秦宝宝眼下只记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道理,她一把抓起了柜台上的那壶酒,扭头对唐老鸭道了句:“我们走!”
唐老鸭“嗯”了一声,未再有多余的废话。
秦宝宝一转身,却立即又侧过了身体,因为她看到张老二的柜台已将地道堵得剩下了一条缝,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故而,秦宝宝也只得侧身,贴着地道的土壁穿过了那条缝。在她的身后,唐老鸭学她照葫芦画瓢重复了一遍动作,也很顺利地通过了柜台这道人为的阻碍。
秦宝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她似乎也忘记了身后有一个小店,以及店老板财迷心窍的张老二,她根本就未向后再瞟一眼。
张老二这种人也确实不值得她再看一眼,若换做是另一个时间、地点,秦宝宝非但不会给他钱,而且还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倒上大霉!可眼下之情况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也没有时间在此消遣,她要沿着地道一直追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唐老鸭仍是老样子,一声不吭地跟在秦宝宝的身后。不过,有一点却是很特殊的,在此之前,他在地道内从未如此做过。
只见唐老鸭再走出两步之后,忽地猛一回头,冲着沾沾自喜的张老二扬了扬握紧的铁拳,其用意不言而喻。
张老二却并未吓得有多害怕,他反而向唐老鸭回敬了个鬼脸。
唐老鸭被他气得脸色发青,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咬牙,坚决地扭过头跟着宝宝向地道前方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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