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才是那个最弱的。
放下心事,她倒头大睡,这一睡却睡到了中午时分。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她侧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香猪,竟然睡得香香甜甜,连姿势也没有换过一个。看来,这次为姬流夜疗伤,还真是难为了它。
怜惜地轻抚着小香猪柔软的毛发,苏一一下定决心,再挖到什么宝贝,就不再克扣了,全塞进小香猪的胃里去。
“饿了吧?我去替你拿了吃食,就放在毡毯上呢”刘孟海的声音响了起来,竟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让苏一一再次瞪大了眼睛。
这两兄弟有点不对劲儿啊,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怎么了?”刘孟海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以为她还没有睡醒,“我叫人来替你洗漱吧。”
“不用,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苏一一纳闷地嘀咕了一句,“今天怎么回事?你看起来有点怪怪的。要按着往常,看我睡了这么久,早就把我和我的宠同化了。”
“谢谢你救了五公子。”
“哦。”苏一一笑了笑,拿起盘子里的肉就大快朵颐了起来,“五公子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等小姐醒了,让小姐过去一趟。”
苏一一喜道:“没大碍就好,总算没有白忙乎一场。”
“小姐不要露了五公子的身份,现在人人都当他是江南的富商,所以才没有提防。”
“我也是富商啊,怎么没有受到那样的款待?”苏一一压根儿不信。
“他们的头人知道五公子的真实身份,就是鞑靼国的右贤王。”
“哦。”苏一一恍然。姬流夜日夜兼程地赶路,想必和这位右贤王是有些什么秘密协议的吧?所以,他一路硬撑着赶路,到了此地才真正垮了下来。
苏一一赶去大帐的时候,却没碰上姬流夜。只是留着两个侍卫,却对苏一一极是殷勤,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青瓷盖碗,泡了一壶酽茶。
“不是吧?你们逃难还带着这个?”苏一一震惊地嗅着茶香。要换成她,早就把东西全扔了轻身赶路。
“都是一应放在马鞍子里的,幸喜没有打破,这茶也是上用的。”侍卫笑道,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
苏一一接过茶盏:“果然是好茶,怕是西湖的龙井吧?别有一股子的清香味道。”
“这是狮峰山上的,因为采摘不易,每年进贡的只有几两。”侍卫笑着卖弄,“人人常说西湖龙井,其实真正最好的龙井,还是出在狮峰山上。不过是因为离南陈近,那里的茶农都不敢上去采摘。偶尔得了,也不过凑上几两,都进贡了上用的。”
“看来,五公子倒很得皇上欢心啊……”苏一一笑道,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个茶罐子。这里面,怕不就有几两?若不是侍卫吹嘘,就是姬流夜在皇帝的眼里,重要程度更超过了她的想像。
“皇上和几位皇子都爱用大红袍,这龙井便只五公子爱喝,便赏了一半儿给他。”
“大红袍?”苏一一讶道,“那不是南陈的茶叶吗?”
“是啊,所以得之也十分不易,价格比狮峰龙井还要高些。往年还总有几两当作国礼送来,近年来,两国争战日频,便见得少了。偶有商人贩卖,几可卖出天价。饶是这样,大红袍还是在宫里颇受追捧。若是有哪宫的主子受了这赏赐,可就是宠到天上去了。”
苏一一心中一动,大红袍产自福建,若能从南陈境内拿到手,这利润可不是千百倍?她轻轻“嗯”了一声,低头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苏明琨主政嘉定,对她来说,还真是个好消息。那里的南陈商人既多,弄些紧俏的货色,想必不是难事。也能借此机会,先一步和南陈搭上了线,到时候用玻璃打开局面,包管一一制药在南陈,又能开创一个欣欣向荣的局面。
还有鞑靼人的这些东西,运到大周,也是颇受人欢迎的。一南一北,一一制药的格局,倒也初见端睨。以此为契机,一一制药的发展,不必再按部就班。只是鞑靼人这里,因为居无定所,除非赶至他们王庭,在这些部落聚居区,倒不那么容易安下一个摊点。
侍卫看她凝眉沉思,也不敢打扰,只是适时替她续上茶水,束手侍立在一旁。苏一一的疗伤行为,让他们私底下都暗自觉得,这位姑娘至不济也能混个侧妃,自然不敢言语不敬。
姬流夜没有让她干坐多久,只一刻钟的功夫便回来了。苏一一站起来看他,苍白的面色已经染上了血色,眼睑下的黑眼圈儿,也淡了许多,心中大安,顿时笑靥如花:“看起来还不错,再过两日,就能完全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