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轻松热闹。真亏了君师姐,这么多年也捱得过来啊”
魏尔瞻叹息:“也许……你是对的。君如玉,过得很苦。”
苏一一同情地点头,转了一下眼珠子:“其实,先生要是不舍得她这么辛苦,干脆把她接到嘉庆去嘛那山里的景致很好,离长乐也近,就算日后三哥调任,我们也可常来常往啊而且,那里清静,不必担心有人打扰……”
“依依,你还小,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了?”苏一一很不服气,她两世为人,年龄也不比他们小多少吧?不过,倒是没有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说话便少了几分底气……
好吧,她确实不太懂。
“如果在二十年前,我和她有勇气,也许会在一起。但是现在,却已经不可能了。感情有时候会有不知不觉中变质,所有的爱情,在经年累月的等待之后,会变成亲情。我们谁都无能为力,束手无策。虽然亲密无间,推心置腹,但只是亲人。”
苏一一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这算是什么说法?爱情会变成亲情?
“那你们再退一步回去,再变回欲说还休的****嘛”
“不可逆的。”魏尔瞻抬起头,看着马车顶部的纹饰。
这辆马车虽然是一一制药门店的,但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平凡无奇。而魏尔瞻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平凡。
“亲人……也好嘛……”苏一一咕哝着,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爱情会因为时间变成亲情?这个方程式,能不能逆运算?
“什么时候和林振标去于乡?”魏尔瞻改变了话题。
“哦,过两天就去了,他在这儿还有点事,我也不急。”苏一一老老实实地回答,“先生,你怎么不住在君府,却跟着我回去?”
“怎么,你嫌先生老人碍眼,想一脚把先生踢出去?”
苏一一笑嘻嘻道:“怎么可能呢?那园子原本也是先生买下的,我们都是寄居而已。哪有客人赶主人的道理?我可不是恶客。”
“于乡离这里也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路小心着些,别再遇上什么事儿,把大家都吓得半死。”
“这又不是我的错”苏一一叫起了撞天屈,“是事儿来找我,这世道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本本份份的生意人,出门会老是出状况”
“你还本份?要真本份,就会踏实做学问了,有谁会在六七岁的时候,就要开间铺子的?”
苏一一嘻皮笑脸:“那是因为生计,谁让我们家在苏家的地位太低呢?”
魏尔瞻苦笑:“你呀……你三哥倒真是为了生计,你也是?你一开始,就想好了一一制药的架构吧?”
“那当然,不鸣则矣,一鸣就得惊人”苏一一大言不惭地挥了挥拳,“这中间,也有先生的一份儿功劳呢”
“我可不敢居功,一开始我就反对的。”魏尔瞻摇头。
“反对是理论上的,行动上却摆足了马力支持。今天君师姐跟我说了当年那块冒名的匾额,还嫉妒先生对我优容呢”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银渊却在门口等她:“姐姐,我的帖子已经临好了,书也背完了”
“哇,银渊好棒”苏一一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
“可是姐姐出去逛,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呢?”银渊委屈。
“又不是去逛街,只是去看我师姐罢了。”苏一一解释道,“如果下次去逛街,一定把你捎上,好不好?”
“嗯。”银渊总算被安抚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就进餐厅。
“银渊,南陈的饭菜你还吃得惯么?如果不习惯的话,我让厨子给你做突兰的食物。”苏一一看银渊吃饭不怎么香,才拍了拍头想起这么一茬。
“我没关系的,什么菜都吃得习惯。”银渊摇头,“只是这两天被关在园子里,闷得很,才没有胃口。”
苏一一哑然失笑,对于一个吃生食都无所谓的人来说,恐怕味蕾对食物的要求,还真不是很高的。
“替他找到老师了?”魏尔瞻问。
“没呢这两天扔给申先生,给看着点儿罢了。跟着刘氏兄弟学武,就是学文上头还没有挑好老师。”苏一一有些烦恼,忽地眼前一亮,“先生,不如你收了他吧?”
“你是我的关门弟子。”魏尔瞻平平板板地强调。
“哦……”苏一一很失望,“那就由先生替他找个老师吧,南陈这么多人,我哪知道谁的学问好啊”
魏尔瞻没有拒绝:“好吧,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一一笑靥如花:“先生果然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