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很正常吧,躺上手术台的人都要脱光的。”
“手术结束后,你再和他面对面,不会觉得尴尬吗?”
“还好吧,反正等复查完了后我和他也不会再见面。”
“对了,亲爱的,他还在看你。”
郑叮叮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又撞上宁教授那道沉静,笃定的目光,他静坐在那里,坐姿很优雅,面色放松,看着她的眼神很自然。
“别说了,也许他听到我们的议论了。”郑叮叮再次收回目光,有点心虚地咳了咳,“背后议论人家的确不礼貌。”
筱琼随性一笑,换了个话题。
过了好一会,郑叮叮无意间回过头,发现沙发卡座上已经没有人了,台面上搁着两杯满满的柠檬水,宁为谨早走了。
撞见宁教授相亲失败的插曲很快被郑叮叮抛之脑后,直到月初去医院复查的路上,她才意识到待会见到宁教授可能会有些尴尬。
她来得晚,正好错过高峰期,门诊室没有其他病人,戴着口罩的宁为谨正低头,专注地誊写着什么。
郑叮叮扣了扣门,宁为谨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抬头。
“宁教授?我来复查。”郑叮叮说。
宁为谨听到她的声音,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她:“这段时间伤口处有发痛吗?”
“没有。”郑叮叮说,“只是有点暗红,洗完澡后有点痒。”
宁为谨沉吟了几秒,站起来,指了指里面:“我帮你检查一下。”
当郑叮叮坐在检查室的床上,宁为谨背着她拉好帘子,她突然又有些莫名的不适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检查,但之前几次都有第三人在场,而今天,只有他们两个独处一个空间,感觉特别奇怪。
她速度很慢地解开毛衣的扣子,状似随意地问:“宁教授,小陈医生和小付医生今天不在吗?”
“她们今天请假回学校考试。”
“哦,医学生果然很辛苦。”郑叮叮浅浅地笑了一下,试图掩饰紧张的情绪。
宁为谨不置可否,安静地等她褪下衣服。
当掀起贴身的棉衫时,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源源不断地从心底窜上来,郑叮叮突然停下手指,试探地问:“其实洗完澡后伤口有些痒算正常吧,只是一点痒而已,其他没有问题。”
“是吗?” 宁为谨的声音平稳,比刚才的语调更缓慢,“我建议你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郑叮叮暗暗吸了口气,动手掀起了棉衫,解开了内衣的扣子,躺下后说了句我好了。
宁为谨转过身来,走近她,再次帮她做检查。
他弯下腰,先用目光审视她左胸上的伤疤,接着伸出食指摩挲疤痕边缘,轻轻按了按:“痛吗?”
“嗯,有一点点。”
“这里呢?”
“也有一点点痛。”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左胸外缘有节奏地按压,因为离得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他温热,匀长的呼吸也沾在她光溜溜的皮肤上,令她心底那异样的情绪挥之不去。
接着,他的手从她的胸口挪开,命令她举高左臂,而后他探了探她的腋窝,问她痛不痛,她摇头,说没什么感觉,他加重了力道,她突然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正色地瞟了她一眼。
“很痒。”
“忍着。”他言简意赅。
他收回手,又来到她左胸的疤痕处,干净,微凉的指腹继续地在上面按压,目光认真,专注地审视这道不足一厘米的疤痕。
郑叮叮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对着自己的胸部做研究的模样,虽然他行为专业,动作利落,绝没存在偷偷揩油的行径,但她无缘由地不自在起来。也许,她可以将此异样情绪归咎于,在他之前,没有异性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的秘密部位,还光明正大地细看这么长时间,虽然他的身份是医生,却也实实在在是个男人。
这样一想,她感觉尴尬、不自在也属正常。
“我给你配的药膏你每天都涂抹吗?”
“嗯,每晚涂抹一次。”
“上一次的疤痕是六毫米,现在近一厘米,疤痕上冒出了细小的疙瘩,还有细微收缩的症状。”他抬起头,清黑锐利的眼睛攫住她疑惑的眼睛,“你是疤痕体质吗?”
“疤痕体质?我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手术,也没有受过什么外伤。”郑叮叮回想了一下,除了被蚊子咬出血,她真没有受过外伤。
“去皮肤科检查一下。”宁为谨收回手,转过身,“如果是疤痕体质就有点麻烦,对女人而言,这个位置留疤会比较难看。”
“哦,好的。”
郑叮叮扣好胸衣,重新整好衣服,跟着宁为谨出去,他坐下后,持笔在病历上写了三行,签了字,然后吩咐她去皮肤科做个检查。
郑叮叮接过病历本的同时余光瞟见一样熟悉的东西,宁教授后腰枕的一只软趴趴的东西——正是宁为璇从她店铺里买走的河马抱枕。
她意外之时,宁为谨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枕着的抱枕:“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郑叮叮伸手点了点那只河马,“只是没想到您会带这个东西来办公室。”
“顺手拿的。”宁为谨口吻很淡,“用着还不错。”
郑叮叮得到了赞美,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再见,拿着病历本走出去,正好一位苗条,高个的女医生捧着一碗车厘子走进来,笑容温婉:“宁师兄,要不要吃水果?放心,我已经洗了两遍,很干净的。”
“谢谢。”宁为谨的声音疏离,“不过我不喜欢吃车厘子,你去分给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