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跟顾铭谈条件,他直接差人去顾铭的地盘绑走了两个小弟。
郑言总是很想顾铭。
他想的时候有点羞怯,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想着顾铭嘴上不说,心里没准也烦。
可他转眼又一想他不定哪天就要走了,郑哲整天盘算着送他回去,能多见两面就多见两面,他从小到大也没个人愿意这么跟他在一起呆着,又不笑话他,就算真烦,郑言也得多跟他过两天,这样的日子不多,能多一天是一天。
郑言翻了黄历,特意给自己选了个好日子,洗澡梳头,还换上一身新衣裳,甚至偷穿了郑哲很贵的鞋子,一大早便打车到了顾铭家。
郑言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顾铭,便去了顾铭的茶楼。到了地方,他坐在车上付费的时候还很小心的盯着司机的手看,尽量显出一副聪明的摸样,生怕人家看出他蠢,少找他钱。他的钱不是自己赚的,都是他大哥赚的,大哥赚钱不容易,累的半夜直说梦话,喊好几回红,估计是期盼自己生意红火,不容易。
司机没有足够的零钱,便在车上到处翻。百无聊赖间郑言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茶楼门口好几个高壮男人,生生从里头拉出一个白褂子,往路边的车上塞,那白褂子细胳膊细腿的,乍一看有些像顾铭。
郑言开了车门走下来,司机怎么喊他他也不回头。
他不要钱了,也不管他大哥挣钱不易了,他张着嘴,呼气似的从喉咙里冲出一句话来:“我操你爹的你们给我放开他!”
大猫手下的小猫们大多二十出头,也都年纪不大,他们正在拉人,听着动静还以为哪个老大来了,结果回头看见郑言,觉得这人生的也算是膀大腰圆,一准是顾铭手底下的骨干,便打算一起绑走了了事。
几个人摩拳擦掌的上前,不成想郑言是个中看极不中用的,手都没还就被人拉上了车,而且上了车脾气极好,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凶恶摸样,无精打采的看着旁边因为高声叫骂而被堵住嘴的白褂子,不停的劝那人放平常心态,少讲脏话,很不文明。
按照大猫的意思,这些人并没有将俩人留在市区,而是防止顾铭找到人,直接送上了山,随时等候大猫的电话。
郑言坐在山头上吹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几乎饿的虚脱,他从来的路上听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怎么解释那两个半大小子也不相信,还一致认为郑言很狡诈。
这其实也正常,毕竟郑言的反应实在太镇定,颇有大哥风范,所以他们很容易猜到郑言在装,也觉得他比那个愤怒的白褂子老练多了。
第44章
因为崔茂银这几天都是一头一脸的伤,谁见了都要问他两句,所以从这些人的嘴里七拼八凑,顾铭差不多能听出个大概来。
天已经黑了,在缭绕的烟雾中,张春天满面酱色,连脖子都是红的,他喝了太多酒,这会儿还没完全退下去。他不能睡,便一直在顾铭面前抽烟提神,但依旧掩不住神态疲倦,眼袋和法令纹都较平日里深了不少。
张春天其实岁数较小,常年的烟酒跟女人几乎要榨干他的精神气儿,所以经常在顾铭面前呈现出这种老态,顾铭看了也很习惯。
张春天长叹口气,似乎很上火:“顾铭,郑言那边怎么办?告诉他哥么?他现在一个劲给我打电话,估计是找人呢……”
顾铭的重点明显跟他不一样。
被劫走的人是武儿和郑言,这两个人相比,还是武儿对顾铭更重要些。
他俩在九几年就认识了,那时候顾铭刚从东北回来,家里的房子被亲戚卖了,虽然是在自己的家乡,顾铭也是处在俩眼一抹黑的境地,无处容身,这不有一次在街边打架被个地头蛇黑皮相中。黑皮看见顾铭揍人的狠样,颇有点惊为天人,当机立断将顾铭带到了自己的场子里,给他活儿干,给他饭吃,顾铭才这么走上这条道儿的。
武儿跟顾铭就是在那边认识的,那孩子比顾铭还小,不上学在外头瞎混,给黑皮当小弟的第一天赶上有人在场子闹事,他年纪小,不知道闹事的那人之前也是个大哥,便很拽的上去跟人呛声。
当时呛声的有好几个混混,属武儿年纪最小,那大哥被小弟骂已经很没面子了,正想找人发泄,便逮着武儿这个不懂事的软柿子捏,当场甩了武儿两巴掌,把人都打蒙了。
那天顾铭也在场,他像个小猫似的蹲在角落的椅子上,阴嗖嗖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不说话,就吃东西,他那年还不到二十岁,正是有冲动没脑子的年纪,见自己人挨了打,便悄无声息的从椅子上蹦下来,随手顺了一根铁管,在愣神的众人中,两下便将那过气大哥打的满头流血,倒地不起。
武儿从那事后对顾铭就死心塌地了,后来顾铭离开黑皮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跟着顾铭走,直到前些年,顾铭干强拆的年月,他跟顾铭一起将对头的十个手指头全剁下来,最后事情闹大了,他个人揽下了所有的事,替顾铭跑了路,在本地消失了好几年。
不料才回来竟成了崔茂银这事的替死鬼。
但武儿其实也不见得死,但如果大猫找不到崔茂银,那他不死也会活受罪。
顾铭当然不想让武儿活受罪,但又不想将崔茂银交上去活受罪。
可现实是这俩人他总得选一个,不想管都不行,这群人跟着他,他就得管,如果能重来一次,那顾铭一点也不想当大哥了,他认为当大哥太累了,还是自己独来独往的好,他只要认识张春天就够了,张春天能赚钱,有他在,顾铭的日子就不会过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