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仙和凶兽

小鬼，确实头一次交手就打断了她的一条手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不得不说，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极快的速度激起尖锐的气流，一缕断裂的铂金色发丝飘向前，娜西苏几个跳跃，一个横扫打碎了办公室的落地窗，纵身跳下五楼。

    云雀恭弥握住娜西苏的发丝，勾起唇角。墨蓝色的眼眸扫过在角落里装透明人的彭格列十代目，跟着娜西苏跳下去。

    金色的头发仿若翅膀，午后的阳光为铂金色的美丽长发镀上一层炫目的光晕，那双光波流转的眼睛闪烁着强烈的战意，花瓣一般的红唇微微张开，粉色的舌头从花朵中伸出，露出洁白的贝壳一般的牙齿，润泽了鲜艳的红色。娜西苏将长棍后扬斜竖，棍头舒展开蝶翼一般的锋利刀身，吞吐着杀气十足的锋芒。她一只脚轻点地面，跃至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身，单膝落地，她摆出野兽一般的进攻的姿势，巨大的镰刀横在她的面前。矢车菊一样纯粹美丽的蓝色几乎要化成实质，从眼瞳里绽放盛开。

    无论是这场战斗，还是这个女人，都是他想要战胜的事物。

    破碎的草叶呈圆环形向四周散开，云雀恭弥向娜西苏冲过去。

    清脆的兵器交接声不断响起，镰刀与浮萍拐不断碰撞到一起，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银色的镰刀蹿起一阵电花，燃起绿色的雷之火炎。娜西苏在火炎的推动力下飞到空中，铂金色的发丝划过一条耀眼的弧线。

    同样点燃火焰，云雀恭弥牢牢压制着娜西苏。镰刀和浮萍拐交叉重叠，他们俩人面对着面，靠得非常近。

    “娜西苏，这次，我赢了。”

    “呵，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定。小鬼，你还太嫩了。”娜西苏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挑衅。

    “那我就，赢给你看！”云雀恭弥的云之火炎蹿高了一头，竟然一下子把娜西苏的雷之火炎压下去了。

    娜西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小鬼……真是可怕的天赋。她到底战斗的经验更加丰富，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手上用力，挑开浮萍拐，两人对视了一眼，朝相反的方向各自跳开。

    想要赢的念头是内心里扎了根的信念，娜西苏在劣势下竟然硬生生地突破了很久以来的瓶颈，绿色的火焰更加纯粹强大了。

    “哇喔，你还有余力？”云雀恭弥挑了挑眉，汗水一颗一颗地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紫色的衬衫里，充满了禁欲的美感。

    两人战斗闹出的巨大动静几乎惊动了彭格列总部所有的人，有不少干部们都藏在城堡的一角偷偷看着他们。在破碎的落地窗前，彭格列的中守护者们坐在一张放满了甜点和茶水饮料的桌子周围，仿佛欣赏着落日这种每日都有的景观一般看着云守和情报部部长的战斗。

    “干的不错，阿纲。”reborn喝了口咖啡，奶声奶气地说。有云雀恭弥这样天才的对手陪练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是个战斗狂，这种只要有力气就绝对不会停的事情果然还是应该找个人去承担。小小咖啡杯的后面，小婴儿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我该说谢谢你的夸奖吗？娜西苏会恨死我的，reborn！”

    “十代目，我会保护你的！！”狱寺隼人摇动着尾巴，信誓旦旦地大喊。

    “哈哈哈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山本武搞不清楚状况地挠了挠后脑勺。

    “极限地想要打一场啊！”大哥热血沸腾中。

    “bo,boss，这样，这样不太好吧。”库洛姆怯生生地说。

    “kufufufu……库洛姆，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六道骸低下头对上单纯的紫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娜西苏举着镰刀重重一劈，绿色的火炎汇聚成粗壮的电流，云雀恭弥侧身躲开，电流气势不见地笔直劈向地面，所到之处一片焦黑。

    燃烧着紫色火炎的浮萍拐狠狠击中娜西苏的腹部，娜西苏的身体后弯，狼狈地砸到地面上，云雀恭弥的身影在空中连闪几下，速度极快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正准备拿起武器的手按下去紧贴地面，动弹不得，云雀恭弥将另一只浮萍拐横放在她的脖子上，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我赢了。”

    “好吧，好吧。你赢了。”娜西苏翻了个白眼，放松了身体示意自己放弃抵抗。

    “那么，我说的要求，你也会做到吧？”云雀恭弥单膝跪地，上半身为了压制住娜西苏悬停在她的正上方，黑色的短发自然地垂下，让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多了一丝柔和。

    “你的要求？”娜西苏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有着太过优秀的记忆力的大脑就浮现出两年前的画面。

    那时的她战胜了十六岁的云雀恭弥。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整整比他大了六岁。

    “喂，小鬼，你还差得远呢。”蹲在仰躺在地上喘息的黑发男孩身边，二十二岁的娜西苏理所当然地说。

    “哼。”

    “不服气？小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迪诺而已，我从四岁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你战胜了他并不代表你就是无敌的。”

    “喂，娜西苏！”迪诺的脸涨得通红，“别总是掀我的老底！”

    云雀恭弥瞪了娜西苏一眼。

    “好吧，好吧。别缠着我了好不好，姐姐还有一大推任务要做呢，没时间和小鬼玩战斗游戏。”

    娜西苏无奈地说，她解下发绳，铂金长发披散而下。“要不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不借助其他黑手党的力量来找我，要是哪一天你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我，并且战胜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那时的她信心满满，虽然这样说了，但其实是绝对不相信有人能打败她的。好了，现在她得为自己的骄傲买单，如果真的输了的话。

    “哇喔，这算是耍赖吗？”云雀恭弥看着娜西苏迷茫的表情，不高兴地挑了挑眉。

    “我想我记起来了。”娜西苏撇了撇嘴。

    “那么，”云雀恭弥勾起嘴角，身体前倾。

    他靠近她，双唇近得只需要轻轻嘟起嘴唇就能吻到。满意地看着她一瞬间的惊慌，云雀恭弥说：“把那个奇怪的称呼改掉，叫云雀，云雀恭弥，或者云守，都随你。要是再听到那两个字，”他恶意地往下压了压浮萍拐，让她呼吸不畅。“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咬杀哦。”

    他不容许其他人将他看成弱者（云雀大人的理解里，小鬼=孩子=弱者），更是绝不能容忍她将他看成孩子。不过大了他六岁而已，总是一副以大人自居的面孔，让人看了就想冲上去一拐子咬杀掉。

    娜西苏瞪大了眼睛。什，什么，就是这个吗？她原本还以为云雀恭弥会提出什么陪着他战斗直到她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才算完这之类的要求呢。要不是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也不会……但是，要收手也来不及了，她只得在心里哀怨地叹了一声。

    针一样细的小蛇悄无声息地盘踞云雀恭弥的腰侧，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它抬起尖锐的头，狠狠刺入他的皮肤。那个位置是能让人立刻陷入昏迷的穴道。

    但是，云雀恭弥竟然没有立刻昏过去，他动了动横在娜西苏脖子上的浮萍拐，最终还是没有发动机关，这一下用尽了他所有的神志，他终于昏了过去。

    而娜西苏被云雀恭弥眼中凶狠的寒光吓了一跳——说实话，她见过了许多恐怖的事物，胆子自然是非常大的。但云雀恭弥的眼神莫名地让她觉得恐惧和心虚——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闭着的眼睫纤长的眼睛越来越近，然后唇上传来不属于她的温热。

    “……”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本来在她的计划里，她应该及时地推开云雀恭弥，往他的身上踢上两脚，叉腰大笑三声，然后嚣张地留下“啊哈哈哈哈，小鬼你真是太甜了啊！（日语“天真”与“甜”相同）”这句话，扬长而去。

    娜西苏回过神来，猛地推开昏迷的云雀恭弥，狠狠抹了一下嘴唇，像是一只恶狼一样凶恶地看向彭格列城堡中震惊的众人。

    现在灭口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