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
不……不灭剑体,那是什么? 以身为剑,以魂为剑?一缕剑意在身,便永恒不灭?或许剑皇如此……
但时无定的剑,为什么这么飘摇的感觉,总觉得像是镜花水月? “轰!”血色的剑影贯于苍穹。
外面的灵族人都骇然抬首。
三重秘藏?天榜之能? “踏。”一道瘦屑的人影带着苍白的脸色,一步一步缓缓上山。
他连普通人的力量都不够,登上高耸的圣山极为吃力,没走到山腰就已经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水。
灵族守卫飞快拦住:“哪来的?此乃灵族圣山,你们夏人的营寨在山下!”
韩无病微微喘息了几口,抬头看着直贯苍穹的血剑,平静地道:“他突破不了,永远也突破不了。”
守卫:“?”
时无定身在血月之内,竟然好像是听见了韩无病远在山腰这么轻声的言语。
继而犹如一把重锤在心间敲响,心烦意乱。
韩无病盘膝坐在山腰岩石上,闭上了眼睛:“你此战必败……我等你。”
“轰隆隆!”千万剑气合为一道,直贯岳红翎面门。
岳红翎没受住这强烈的剑气威压,向后飞撤一步,一手撑地,抬首而望。
那边赵长河夺取了天书。
万道霞光绽开,漫过了空中的血剑,好像照见了其中所有细微,展现在岳红翎面前。
这剑……看似凶猛,为何感觉隐隐有很严重的破绽? 那书……隐隐在告诉我,此人的生命,极为残缺?
呃……那书怎么越来越亮了,为什么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剑意,与我极为契合……那一道飞鸿掠影,直冲烈日的意……赵长河做了什么? 时无定却在怒吼:“韩无病,你做了什么!”
就是现在!
岳红翎人剑合一,向着时无定电射而去,眼里的决绝,一往无前!
那明明恐怖至极的剑影,比当初赵长河在剑皇之陵所见还要夸张的力量,看着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的一击,结果恰恰相反,剑影竟然被她这一剑击得粉碎。
没有什么只隔一线。
之前刺杀蓝天阔之时,乱世书的判词其实就已经揭示了自己的路径,所谓“落日”,可以是形容时间和意像,同样它可以是动词。
长虹贯日落九天! 羁縻于天涯孤旅的意像里,偏了,也小了。生命之道,是生机,又如何不是破灭? 夕阳血月,何拘于我!
岳红翎踏破二重秘藏之门。
神剑去势不改,冲破所有剑气阻碍,重重穿进了时无定眉心。
“吼!”时无定一声怒吼,竟莫名其妙冒出了远超他此时状态的力量,“砰”地震开岳红翎,化作遁光直冲血月之外,奔赴韩无病而去。
岳红翎收剑回眸,她没有追。
“我什么都没做。”面对狂冲而来的时无定,韩无病明明没有任何力量,依然神色不改:“只不过我这两天想明白了很多……”
时无定冲到了面前,举掌欲拍。
韩无病慢慢道:“那天雪枭出现,去追盗圣前辈,你竟如没有感觉一样……我就觉得奇怪。明明巴山剑庐就该是听雪楼,你既不是雪枭,那你就该是听雪枭之命行事才对……但你做的一切,根本感觉不到你奉了谁的指令,怎么看都像只是为了自己寻求剑道,奇怪不奇怪。”
时无定的手顿在虚空。
“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因为你不完整啊……”韩无病笑了一下:“你借剑奴感悟别人的万千剑意,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可能也是?”
时无定的手忽地捂住了脑袋,痛苦地呻吟。
“我不知道自己是你的剑奴,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剑奴。”韩无病的声音有些怜悯:“但现在我已经有了自我,你还没有……”
“剑是自我的。感悟别人的意到底有什么用呢?”韩无病继续说着:“看岳女侠,她由始至终都是自己的东西,哪怕那很偏颇,但终于会有更广的意。”
他轻轻伸手,点在时无定的眉心:“你的身躯残破不堪,生命还被别人掠走一半……剑气会寻求更适配的对象,当我到了附近,它心目中的理想载体就是我了,毕竟在它心里,你我是一样的东西。所以你的剑气散乱,那真不是我做了什么……”
随着话音,一缕剑气没入韩无病体内。
时无定的呻吟消失了,眼里的光芒越发黯淡。
“没有这剑气的支撑,其实你的身躯已经死了,师父……不灭的是剑气,不是你。”韩无病忽地挥手,刚刚引入身躯的剑气被他弃如敝履地甩进了山中,发出轰然炸响。
爆炸声中,时无定仰天栽倒,再也没有声息。
韩无病仰头看着天书的霞光,身上渐渐滋长出全新的剑气,虽然很弱,但坚韧无比。
自己的剑意,才是不灭的根基。
韩无病悟不灭剑体,在天书的光环普照之下,全面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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